顾婉清将沈皓阳横抱上床,拿出碘伏小心擦拭他手上的伤口。
沈皓阳有一瞬恍惚。
从前他削水果划破皮,她也这般认真。
“皓阳,你双手金贵,要握手术刀、做实验的,绝不能伤。”
此刻场景如旧,只是眼前女人的心,早已易主。
三日后,顾婉清为“哄”沈皓阳,带他看演奏会。
沈皓阳拉开副驾驶车门,座位上贴着标签:“明辉先生专属”。
车内挂满玩偶摆件,少年风装饰遍布,与顾婉清的气质格格不入。
沈皓阳知道,这是沈明辉的手笔。
他只是没想到,顾婉清会纵容至此。
她洁癖成性,曾被他人坐过的座垫当天必换。
秩序感更是严苛到令人发指,沈皓阳曾想挂个饰品都被断然否决。
原来,只有沈明辉能成为顾婉清的例外。
抵达现场,当沈皓阳看见舞台中央拉奏大提琴的沈明辉,他若有所思看向身旁女人。
顾婉清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欣喜与激赏。
“顾婉清,这就是你所谓的弥补?”沈皓阳冷声质问。
顾婉清握紧他的手,语气恳切:“这场演奏会对明辉意义重大。你是他弟弟,难道不为他高兴?”
沈皓阳抽回手,嘴角泛起苦涩弧度。
沈明辉演奏结束,顾婉清夺过沈皓阳手中的桔梗花束。
她走上台,深情款款献予沈明辉。
沈皓阳看着空落的手,花香似未散尽,他禁不住笑了。
那耷拉的眉眼,却像在哭。
也对,他本就不喜鲜花,落入谁手,都不可惜。
沈明辉走到沈皓阳面前,刻意展示鲜花:“弟弟,没想到你和婉清会来。这花,我好喜欢。”
沈皓阳面色平静:“你喜欢,拿走便是。”
花非他买,丢了何妨。
至于顾婉清,她本就不属于他,失去亦无谓。
沈明辉忽然瑟缩:“空调好冷,弟弟能把外套给我吗?”
“不行。”沈皓阳断然拒绝。
话音未落,顾婉清已上手扒下沈皓阳的外套,温柔裹在沈明辉身上。
沈皓阳一言不发,转身欲走。
手腕却被猛地抓住,对上顾婉清急切的眼神:“皓阳,明辉演奏会成功,我想给他个惊喜。”
沈皓阳抽回手:“所以?”
顾婉清沉声:“他想看潜水表演。你扮潜水员下水,不是有经验吗?”
沈皓阳脸色骤变,几乎站立不稳。
他记得那是顾婉清生日时,她购置潜水装备让他穿上。
她口中的“经验”,是她寸步不离地在旁护航,陪他在水中练习。
“皓阳,你就是我的专属潜水员,无人能替。”
如今,她的承诺如泡沫消散。
沈皓阳深吸气:“我拒绝。”
未等他说完,顾婉清手刀劈向他后颈,意识瞬间沉入黑暗。
沈皓阳醒来时,发觉自己已被套上潜水服,扔进巨大的水族箱。
他水性不佳,只能拼命拍打箱壁,无人回应。
顾婉清牵着沈明辉缓缓入场,在众目睽睽下俯身拥吻。
沈明辉忽然捂着手臂皱眉,顾婉清面色担忧,抱起他疾步离去。
沈皓阳挣扎无果,身体缓缓下沉。
如同那夜坠入深海。
留给他永恒的,是顾婉清决绝的背影。
他昏厥过去,再睁眼已身处看守所,冰冷铁门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