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你再等等我。再过两年，也许两年就好……”
沈青的话有些苍白无力，两年真的就好吗？即使他事业有了起色，南佳就真能放下好不容易考上的安稳工作来到自己身边？
横在他和南佳之间的难道只有距离吗？答案，其实他心里并没底。
结束了与南佳的视频后，沈青起身走到了窗前，站在出租屋那扇小小的窗口前凝望，胸口像压着一块石头。
窗外是霓虹闪烁的城市，还有望不到边的沉沉夜色。
05.
北京的秋天来得早，风里已带了锋利的凉意。南佳请了年假，瞒着父母，踏上了北上的高铁。
车厢呼啸，窗外风景由湿润的绿转为干燥的黄。
她手心微微出汗，攥着给沈青带的家乡特产——一小罐她母亲做的辣酱，他以前总说想念这个味道。
出站口人头攒动，南佳一眼就看到了沈青。他瘦了些，穿着件看起来新买的、略显生硬的西装外套，正踮着脚在人群里寻找。
那一刻，南佳心里酸软了一下，旅途的疲惫瞬间消散。
“沈青！”她喊了一声。
沈青转过头，目光锁定她，脸上瞬间绽开笑容，挤过人群快步走来，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行李，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心温暖而干燥，带着一点汗意。
“累吗？饿不饿？”他问，声音里有种显而易见的喜悦。
“还好。”南佳看着他，也笑了。
分别一年多，他们只煲电话粥。但那点微妙的生疏感，在指尖相触的瞬间似乎消融了。
沈青租的房子在五环外，一个老旧的居民楼里。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但收拾得干净。
书桌上堆着专业书籍和打印的材料，旁边摆着她送的那个小小宇航员摆件。
“条件一般，先凑合住。”沈青有点不好意思，把她的行李放在墙角，“等以后好了，咱们换大的。”
南佳摇摇头：“挺好的。”她放下辣酱，环顾这个充满他气息的小空间，心里踏实而温暖。
那几天，他们像回到了大学时光。南佳用他狭小的厨房做了几次饭，油烟机不太好用，炒个辣椒满屋子呛味，沈青一边咳嗽一边说好吃。
他们去了天安门、故宫，在人潮里紧紧牵着彼此的手。
晚上挤在小小的单人床上，分享着彼此这段时间的生活，琐碎的、抱怨的、开心的，有说不完的话。
沈青加班时，南佳就在附近转转。北京很大，很繁华，行色匆匆的人流让她感到些许茫然。
她看着那些亮着灯的写字楼，想着沈青在哪一扇窗后奋斗，心里生出些敬佩，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距离感。
06.
假期总是过得快。分别那天，北京起了风，天色灰蒙蒙的。
地铁站里，拥挤的人潮推着他们向前。到了进站口，再不能送了。
“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南佳替他理了理衣领，声音有些哽。
“知道。你也是。”沈青用力抱了抱她，“等我这边再稳定点，你下次来就能多住些日子了。”
南佳点头，把头埋在他胸前，吸了吸鼻子，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北京干燥空气的味道。
她转身走进安检通道，没再回头。怕一回头，就舍不得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