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臣将新睡衣放回柜子,将那句“次卧经常打扫,你可以睡次卧”生生吞了回去。
“没什么,你随意,想睡哪里睡哪里。”
3
乔唐想睡的哪是某个房间,他掀起被子,直接钻进了周景臣的被窝。
但也仅限于钻被窝,最多也就是趁着人睡熟,把人搂进怀里。
第二天,确认周景臣胃不疼后,乔唐才载着他回了片场。
整个上午,乔唐都挂念着周景臣。
好不容易得了空,赶忙跑来周景臣的房车找他,却看到他和陆典相谈甚欢。
看到陆典的那个瞬间,乔唐感觉自己心口被一道雷轰然炸开,所有痛苦卷土重来。
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难过得,他的手像五年前发现周景臣和陆典的合约时一样颤抖。
合约白纸黑字的内容跃然眼前:乙方无条件服从甲方安排,合约期三年。
陆典是圈子里知名的富二代,年轻多金,有学识有长相,是很多人争相攀附的金主。
但他谁也看不上,偏偏看上了周景臣。
那时候,乔唐二十三岁,周景臣二十六岁,两个小透明,事业刚刚有点起色。
乔唐吃着周景臣做的三菜一汤,美滋滋畅想未来,“等咱们再火点,手里有钱了,先买个房子,不知道现在租的这个房子,房东卖不卖,要是卖的话就好了,都不用搬家了!”
“到时候,咱俩还像现在一样,一起练台词,一起打游戏,一起……一起睡觉!”
周景臣用筷子敲他的脑袋,“这里面能不能装点正经东西,天天就想跟我睡觉。”
乔唐抬头,咬住筷子尖,“你不想?你敢说你不想?”
周景臣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不想。
乔唐畅想未来的第二天,周景臣就失联了。
乔唐找他找得发疯,甚至报了警。
两天后,周景臣自己回来了,说是临时工作安排,刚好手机坏了,想着时间不长,就没联系他。
乔唐信了,却在当晚找剧本的时候,发现了周景臣与陆典签的合约。
他跟周景臣大吵一架,哭着求周景臣解约。
可周景臣不肯。
乔唐问为什么,周景臣说他要火,只有火了,才有话语权。
乔唐将合约摔在周景臣脸上,连夜收拾东西。
离开前,他站在门外,红着眼,声音发抖,带着哽咽,“周景臣,你看着我,看我怎么堂堂正正站上高位。”
“嘭”地一声,房门关上,两人被一道门隔成两个世界。
这一隔,就是五年。
想到这些,乔唐红了眼眶,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下午正好有场哭戏,乔唐情绪大爆发,哭得昏天黑地,吓得导演连连喊卡,还安排他去休息。
周景臣拿着冰袋来到乔唐的房车,见他一言不发,只睁着眼流泪。
“怎么了?眼睛都肿了。”周景臣站在他面前,试图用冰袋帮他冰敷眼睛。
乔唐抬起红肿、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委屈又倔强地看了周景臣一会儿,猛地抬手,将冰袋打飞了出去。
周景臣不解,但还是好脾气地过去捡起冰袋,小心翼翼地问:“发这么大脾气,谁惹你了?”
乔唐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再次将冰袋打飞,冷声低吼:“滚!”
周景臣又捡起冰袋,但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