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分钟,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胸口发紧。
到了十五分钟,我的双腿灌铅般沉重迟滞。
他没有催促,自然地调整步伐节奏跟在我身侧,温和指导:“试着深呼吸,用鼻子吸气,嘴巴缓缓呼气,找到自己的节奏。”
我依言尝试,勉强又撑了十分钟便实在不行了,扶着一块冰凉的路边圆石坐下大口喘气:“不行了……你先跑吧。”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伸到我面前。
我一抬头,猝不及防撞进他明亮的眼眸里,路灯的光晕落在他额前汗湿的碎发上。此刻的他,褪去了职业性的沉稳疏离,笑容干净舒展,透出几分少年般的明朗。
“刚剧烈运动,不能马上静止休息,”他声音温和而笃定,“起来,我们慢慢走一段。”我把微微汗湿的手放入他温暖干燥的掌心,被他稳稳拉起。
接触的瞬间,刚刚平复的心跳,又猛烈撞击胸腔。
我们并肩在跑道边缘的林荫下慢慢走着,晚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空气流淌着奇异的静谧,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丝线,在我们之间悄然滋生缠绕。
“我……是不是拖你后腿了?”我小声打破沉默。
他停下脚步,转头对我绽开一个毫无保留的灿烂笑容,晃得我眼晕:“怎么会?”
他摇摇头,目光专注盯着我,“跑步,于我而言,除了锻炼,更多是为了分泌多巴胺,收获快乐。”
他顿了顿,眼神里笑意加深,语气轻柔却坦诚,“现在,我已经感受到足够的快乐了,超额完成目标。”
我怔住,心脏像被轻轻撞了一下,脸颊温度瞬间升腾。
“哦…那就好。”我的声音有些拘谨和干涩。
他似乎被我的窘状逗乐,喉咙溢出一声闷闷的低笑。
我别开脸假装看树影,我们聊起流浪猫和日常工作,方才粘稠的暧昧感,渐渐消散在凉凉的夜风中。
8
新的一周,开启地狱加班模式,我已经连续鸽了岳燃三次跑步之约。
公司接了个很急的新项目,我赶方案赶得昏天黑地、焦头烂额,晚上也不得不熬夜加班。
终于,如期完成了方案!
我以为能喘口气,没想到,迎接我的是总监和客户的连番轰炸。
我早已习惯一个方案修改十几版,不爽的是,这次的客户全程用鼻孔看我,一副花了钱就是大爷的颐指气使态度,从各种清奇的角度,把我熬秃了头的心血批得一文不值,仿佛他花的不是钱,是买断我尊严的赎身契。
我很想问他到底是哪个物种进化出来的,长得像个人,就有勇气出来得瑟了。
总监适时压制住了我喷薄欲出的诘问,我憋出内伤,下班时,感觉灵魂都被抽空了。
下了地铁,我没着急回家,而是沿着宠物一条街隔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