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涛拿起筷子，突然说：“你剪短发了。”
静怡下意识摸了摸发梢：“工作忙，长头发不好打理。”
“很适合你。”丛涛轻声说。
他们默默地吃面，氤氲的热气暂时掩盖了彼此眼中的情绪。静怡偷偷打量丛涛，发现他变了许多。不仅仅是那道疤痕和黝黑的皮肤，更有一种沉稳坚毅的气质，与当年那个文艺青年判若两人。
“你脸上的伤...”她忍不住问。
丛涛摸了摸眉骨：“训练时不小心伤的，没事。”
又是一阵沉默。静怡食不知味地吃着面，心里翻江倒海。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却又害怕知道答案。五年过去了，那些伤害和背叛真的还有必要追究吗？
“那年，我听说你去北京发展了,怎么又去了西北？”最终，她还是没能忍住。
丛涛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北京？没有，我直接参军去了西北。”
这次轮到静怡困惑了：“可是你不是跟刘老师...”
话未说完，丛涛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表情变得柔和：“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他起身走向门口，静怡隐约听见他说话的语气异常温柔：“嗯，我到了...你也是，注意安全...”
那一刻，静怡的心沉了下去。原来他早已有了新生活，新恋情。那通电话里的温柔语气，是曾经专属她的。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五年了，只有她还困在过去的回忆里，而对方早已move on。
6 真相浮现
丛涛回来后，静怡已经站起身：“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先走了。”
“静怡——”丛涛想说什么，但她已经匆匆推门而出，消失在细雪中。
丛涛望着静怡远去的背影，手中的手机再次震动。他叹了口气，接通电话：“妈，我知道了，马上回去...不是姑娘，就是个老朋友。”
挂断电话，他看着桌上几乎没动的两碗面，心里五味杂陈。
五年了，他无数次想象与静怡重逢的场景，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尴尬和疏离。他有很多话想问她，尤其是当年为什么突然拉黑他所有联系方式，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她看起来过得不错。”丛涛对收拾桌子的老板娘说。
老板娘惊讶地抬头：“你不知道？静怡那孩子刚去深圳时可不容易了。听说她妈妈那会儿刚做完大手术，弟弟还在上学，全家的担子都压在她身上。”
丛涛愣住了：“她妈妈做手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你们毕业那会儿啊！唉，静怡那孩子要强，谁也不告诉。还是有一次她回来，在我这儿吃饭时偶然提起的。”
丛涛僵在原地，耳边的蝉鸣、街市的喧嚣瞬间褪去，只剩心脏擂鼓般的轰鸣，震得他耳膜发疼。“静怡那孩子要强” 这几个字像道惊雷，劈碎了他过往所有的不解 —— 原来当初她对着北京计划表沉默时，眼底藏的不是犹豫，是难以言说的苦衷；原来她拒绝他时的欲言又止，是怕拖累他的隐忍。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痛感却压不住心口的钝痛。“如果早知道……” 这句话在他喉咙里滚了又滚，最终只化作一声哽咽。早知道她要撑起整个家，不敢赌北京的未知；早知道她的 “犹豫” 全是无奈，他绝不会执着于北京的计划，更不会让她独自扛下所有。他会陪她去深圳，会帮她找能兼顾家庭的工作，会替她分担那些重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