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距离易中海被判刑的那天已经过去了好多天,大家始终没有见到一大妈的出现,此时她一个人坐在屋里,屋子里很安静,偶尔能够听到房间里面传来做饭的声音。

此时的一大妈手里攥着一封刚写完的信,信纸被她攥得有些皱了,眼泪无声地往下掉,一滴一滴落在手背上,又顺着手指滴到衣襟上,留下一个个深色的痕迹。

“这么多年…… 我尽心尽力地照顾他,他竟然骗了我这么多年……” 一大妈喃喃自语,声音颤抖,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抑制的委屈和失望。她的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哽咽堵住,只能任由眼泪继续流淌。

她想起这些年,自己省吃俭用。每天做饭,总是把稠的、有肉星的部分给易中海留着,自己就喝点稀的,啃点干硬的窝头。冬天的时候,她总是先给易中海缝补好棉衣,自己的棉衣破了个洞,就找块碎布简单缝一下,对付着过冬。

家里买了点细粮,她也舍不得吃,全都留着给易中海,生怕他在厂里吃不饱穿不暖,影响工作。可结果呢?

他背着她,偷偷找熟人修改自己的病例,明明是他不能生育,却把一切都怪罪到自己的头上。害的自己抬不起头,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大不了领养一个不就行了?

“他从来没把我当自己人……” 一大妈抹了抹眼泪,手背已经被眼泪打湿了一大片。她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之前的温情和依赖消失不见,只剩下冰冷的失望。

她站起身,因为坐了太久,腿有些麻,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她走到柜子前,打开最下面的一个抽屉,从里面翻出一个布包。

布包是用一块旧的蓝布缝的,边角都已经磨得有些发白了。她解开布包上的绳子,里面是她这些年偷偷攒下的私房钱 ,不多,只有三百多块。这些钱,都是她从牙缝里一点点省出来的,有时候是买菜剩下的几分钱,有时候是做零活挣的几毛钱,她都小心翼翼地存起来。这三百多块,是她最后的退路。

“我得为自己打算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把信折好,折得方方正正,然后塞进信封里。她拿起笔,在信封上工工整整地写下地址 —— 东北,她侄子的家。每一个字,她都写得很慢,很用力,仿佛这地址承载着她所有的希望。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院子里静悄悄的,大多数人还在睡觉。一大妈趁着院里没人注意,悄悄走出了家门。她手里拿着那个信封,脚步很轻,尽量不发出声音

。她一路走到邮局,邮局的门刚开没多久,里面没什么人。她走到柜台前,把信递了过去,买了邮票贴上,看着工作人员把信放进邮筒,心里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回来后,她开始整理家里的东西。

她先从厨房开始,把缸里的粮食一点点舀出来,装进袋子里。有小米、玉米碴、还有一点白面,她都仔细地分好类,装了满满两大袋。然后是票据,她从抽屉的角落里找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积攒下来的布票,她一张一张地数着,叠整齐后放进一个小布袋里。不过想了一下,又把里面的全国粮票和四九城粮票分开了。毕竟到了东北暂时只能用全国粮票。

钱除了那三百多块私房钱,还有家里日常开销剩下的几十块,她也都用报纸包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甚至是一些值钱的小物件,比如一个银镯子,是她年轻时娘家给的,还有一个铜制的小香炉,她都收拾得整整齐齐,放进一个包袱里。

“这些年的账,我得算清楚。” 她翻出家里的账本,那是一个用线装订的本子,纸页已经有些泛黄了。她坐在桌前,一笔一笔地核对。哪一天买了多少米,花了多少钱;哪一天给易中海做了件衣服,用了多少布票;哪一天家里添了什么东西,花了多少积蓄。她一边核对,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易中海虽然被抓了,但他在厂里还有工资,只是暂时没法领了,房子也还在,是自己买的,算是私人的。一大妈知道,自己必须趁现在把能拿的都拿走,说不定会被其他人惦记上,她不能让自己最后落得一无所有。

下午,她把整理好的东西都放回原处,锁好门,去了妇联。妇联在一个老式的四合院里,门口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 “妇女联合会”。

妇联的同志见到她,抬起头,有些惊讶:“同志,您有什么事?” 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蓝色的工装,脸上带着温和的表情。

一大妈犹豫了一下,双手在衣角处绞了绞,还是开口道:“我想离婚。”

妇联的同志愣住了,手里的笔都停了下来:“离婚?您丈夫不是刚被抓吗?” 这里的人都知道易中海的事情,毕竟在这一片也算是不小的新闻了。

“就是因为被抓了,我才要离婚。” 一大妈声音很轻,但很坚定,每个字都清晰地传了出来,“他贪污、欺骗,我不能再跟他过下去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决绝。

妇联的同志叹了口气,放下笔,站起身给她倒了杯水:“您先别急,坐下慢慢说。”

一大妈接过水杯,双手捧着,感受着杯子传来的一点点暖意。她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从她如何照顾易中海,到发现易中海截留何雨水的生活费,再到易中海联合医生给自己开假病历的事情都告诉妇同志,当她们听到易中海为了掩盖自己不能生育伪造病例的时候,一个个都流露出愤怒的表情。一大妈害怕空口无凭的,直接将放在兜里的证据拿了出来。

妇联的人都挤了过来,自己查看检查报告。果然如一大妈说的,前面那么多次都是一个结果,都在同一家医院,同一个医生给看的。唯独最后一张是在其他医院做的。和前面的结果完全不一样。

一大妈讲完后,妇联的同志也看了检查报告,集体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什么,然后说道:“您的情况我们了解了,我们会帮您处理离婚手续。不过,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她看着一大妈,眼神里带着一丝关切。

“我……” 一大妈顿了顿,眼神有些迷茫,“我准备前往东北侄子家里,已经给对方写过信了,就等回信了。”

妇联的同志安慰她:“您别急,先等您侄子的回信吧。离婚的事情我们会尽快处理,您先回去安心等着。”

半个月后,一大妈终于收到了侄子的来信。其实这段时间,一大妈总是守在四合院的门口,希望尽快的收到侄子的来信。邮递员说是东北寄来的。她拿到信,手都有些抖,赶紧回了家。

她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拿出信纸。信是侄子写的,字不算好看,但很工整。信里,侄子说他已经结婚了,家里有房子,日子过得还算安稳。他明确表示愿意给她养老,让她放心搬去东北,路上的盘缠他会寄一部分过来。

“姑姑,您这些年受苦了,来我们这儿吧,我们照顾您。家里虽然不富裕,但一口饭还是能给您吃上的,您就别在那边受气了。” 信的最后,侄子这样写道。

一大妈捧着信,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的眼泪里,有委屈,有感动,还有一丝释然。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把信小心地叠好,放进一个铁盒子里,那里面装着她最珍贵的东西。

“总算…… 还有个依靠。” 她擦了擦眼泪,心里像是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第二天,她去找了王主任。王主任见到她,心里忍不住叹气,直接说到:“你们 95 号院怎么这么多事啊?前阵子是傻柱,后来是易中海,现在又轮到你了。”

一大妈苦笑了一下,脸上没什么表情:“王主任,我想离婚。”

王主任揉了揉太阳穴,显得有些疲惫:“行吧,你的事情,妇联那边已经告诉我了。我帮你办手续。财产怎么分?房子和家里的东西都得说清楚。”

“易中海被送走了,估计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回来了,所以我打算把房子卖了,毕竟那是自己的东西,房契还在自己手里。” 一大妈说道,她早就想好了,房子带不走,也没必要争。

王主任点点头,在本子上记了下来:“行,我让街道办的人帮你处理。你把该准备的材料准备好,明天送过来。”

离婚手续办完后,前后花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一大妈收拾好行李,一个大包袱,里面装着她的衣服、积攒的布票、银镯子和铜香炉,还有那些粮食和钱也都打包好了。她准备动身去东北。临走前,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房子。

“这房子留着也没用,易中海被判刑了,估计也回不来了,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卖了。” 不过这个时候的房子已经不能买卖了,只能赠与。她想了想,决定去找何雨水。她觉得何雨水是个可靠的人,而且之前易中海对不起何雨水,把房子卖给她,也算是一种补偿。

她知道何雨水现在有钱,买得起房子。最重要的是,她需要一个能真正守住这房子的人,不希望房子落到贾张氏或者秦淮茹手里。

一大妈提着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房契,走路去了何雨水的学校。她打听了好久,才找到女生宿舍。这个时候正好是饭后休息时间,何雨水正在学校宿舍看书,桌上摊着一本厚厚的书籍。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谁啊?” 她走过去开门,看到一大妈站在门口,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一大妈?您怎么来了?”

一大妈笑了笑,脸上的皱纹舒展开一些:“雨水,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何雨水让她进屋,给她倒了杯水:“您说,找我有什么事。” 宿舍里还有其他同学,但都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书,没有注意这边。

一大妈从怀里掏出一张房契,递到何雨水面前:“我想把房子卖给你。”

何雨水怔住了,看着那张房契,又看了看一大妈:“卖给我?您要卖房子?”

“对。” 一大妈点头,眼神很认真,“我知道你现在有钱,而且,这房子…… 我不想留给易中海,也不想落到别人手里,卖给你最合适。”

何雨水沉默了一会儿,她大概能猜到一大妈的处境,也明白她为什么要卖房子。她问道:“您打算卖多少钱?”

一大妈叹了口气,想了想市场价:“按市价,那房子值八百。但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上学要花钱,五百就行。” 她不想多要,只是想把房子处理掉,换点钱带去东北。

何雨水看着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一大妈这是要彻底离开这里了。她没有犹豫,假装从自己的箱子里取出五百块钱,其实是从空间里面将钱取了出来。她递给一大妈:“好,我买了。”

一大妈接过钱,数了数,然后把房契递给何雨水:“雨水,谢谢你。”

何雨水摇摇头:“该谢谢您的是我。” 她知道这房子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以后回四合院,总算有个自己的地方了。

一大妈站起身,低声对何雨水说,“这是赠予协议,明天你能不能请个假,咱们去吧 房子过户一下,我马上就要离开了。”

何雨水点了点头。“明天我回四合院接您。”

第二天,何雨水早早的回到了南锣鼓巷。带着一大妈就去办理过户手续了。当何雨水拿着属于自己的房契时候,一切又感觉那么的不真实。

然后何雨水将一大妈送回到了南锣鼓巷。一大妈直接在路口就下了车,让雨水赶紧回去上课。

何雨水离开后,一大妈找了一辆板车,帮自己回家去拉东西。

这个动静也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尤其是贾张氏这个貔貅。一大妈也毫不避讳的说,自己已经将房子给别人了,自己要去侄子家养老。

不过一大妈最后走的时候,还是将一个装着不少二合面的袋子送到了后院聋老太那里。然后告别离开了。

直到一大妈离开。大家才开始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