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星挠了挠头，“没有，考上哪个读哪个吧。”
“来育仁中学吧，全市最好的中学。”沈默注视着她，言语间带着几分期待。
晚星瞪大了眼睛，用手指着自己，“我？！育仁中学分数线这么高，我怎么可能考得上？”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补习。”
“真的？”
“嗯！”沈默的言语里充满了坚定与认真。
“那说好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是小狗。”叶晚星像小时候那样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而这次沈默毫不犹豫地勾了上去。
叶晚星没注意到拉勾时沈默手上因为紧张而沁出的细汗，也没注意到自己心中的那份喜悦并不全是因为今天的这一场雪。
……
少年包里的备用手套，不知在什么时候换成了和星星一样的鹅黄色，两人的关系也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近。
四
那天堆完雪人后，沈默按照承诺，在不耽误自己学业的情况下，每周都会抽出几天时间给叶晚星补习。
沈默总结到位，思路清晰，针对叶晚星的薄弱处重点提升，很快叶晚星的成绩就有了肉眼可见的提升。
昏暗的台灯，不经意间手臂的触碰，讲题时眼神的交接，不知不觉间在少年少女心中种下了一份情愫。
中考结束后，晚星回老家玩了一段时间，回来那天正好是领录取通知书的日子。
她从信箱里取出自己的邮件，颤抖着手打开，赫然几个大字“育仁中学欢迎您。”
她飞奔回去，想快点告诉沈默这个好消息。
“沈默，我考上了！我考上育仁中学了！”
还在楼梯间晚星就已经开始大喊。
“沈默！我考上了！”少女激动地敲着沈默家的房门。
想象中急促的脚步声并未出现
“别喊了，星星，沈默他们搬走了。”叶妈妈从家里出来。
“不会的，沈默怎么会一声不响地走呢？”少女不死心，仍在门前等待着，然而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
在那个还在用座机交流的年代，要联系上一个什么信息都没有留下的人是何样的困难。晚星相信沈默会回来找她，哪怕只是一封信，她相信沈默不会无缘无故地离开。
可事与愿违。
沈默就这样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除了回忆，什么都没有留下。
进入了高中生活，叶晚星却找不到原来的感觉了。
热闹的上学路上，只剩下了她一人，没有人会那样认真地听她说话了，也没有人会笨拙地逗她笑了。
有一次她放学回家，听见前面两个老人在交谈。
原来沈默爸爸在工地上班，老板见他是个哑巴，拖欠他的工资，他去找老板争论，却只能着急地比手语，老板不耐烦地要走，他死死地拦住，在僵持中，老板将他推下了楼梯，沈默搬回去的时候，他还处在昏迷中。
得知真相后，叶晚星内心对少年不告而别的怒气渐渐消散，多了几分心疼。
高一那年的第一场雪，晚星在窗台边坐了许久，还是决定去堆一个雪人。
蹲下，伸出手，触及雪面。
“嘶”少女倒吸了一口气，“好冰。”
只不过这次，没有人给她递手套了。
回去拿了手套下来，少女不太熟练地滚着雪球，就像从前沈默做的那样，眼泪却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