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又是这破扳手！
“妈的！又滑丝了！”
我（林凡）看着手里那根老旧的、牙口都快磨平了的梅花扳手，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眼前这个锈迹斑斑的法兰螺母像是嘲弄般地看着我，纹丝不动。
工头老王的大嗓门立刻从旁边砸过来：“林凡！你小子磨蹭什么呢！半个钟头连个螺丝都拧不下来？今天这管道装不完，全组加班！工钱扣你的！”
旁边几个工友发出毫不掩饰的嗤笑声。
“凡哥，不行就用脚踹呗，你那手劲还不如娘们儿呢！”李健那破锣嗓子尤其刺耳。
“就是，林凡，你这月弄坏多少工具了？扳手、锤子、螺丝刀……工头，我看得从他工资里扣工具损耗费！”另一个家伙帮腔道。
我脸上火辣辣的，汗水混着油污往下淌。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这些工具到了我手里，不知怎么就特别脆，动不动就崩口、弯曲、断裂。为此我没少挨骂扣钱，都快成全工地的笑话了。
憋着一肚子火，我再次把扳手套上去，使出吃奶的劲儿狠狠一扳！
“咔吧！”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
手里的扳手直接从弯颈处断开，半截“哐当”掉在地上，剩下半截还套在螺母上。
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爆发出更大的哄笑。
“哈哈哈哈！牛逼！林凡！你小子是人力报废机吧！”李健笑得直拍大腿。
老王的脸黑得像锅底，指着我的鼻子：“林凡！你……你他妈……这个月奖金全扣！现在！立刻！给我滚去库房领把新的！要是再弄坏，你就用手拧！”
我咬着后槽牙，捡起地上断成两半的扳手，在一片嘲笑声中低着头快步走向工具库。胸口堵得慌，屈辱、愤怒、还有一丝对自己这邪门体质的茫然。
库房管理员老张头看着我手里的“残骸”，摇摇头：“小子，你这……唉，这把可是高强度钢的，咋到你手里就跟饼干似的？”
我苦涩地扯扯嘴角：“张叔，我也不知道。”
老张头叹口气，弯腰在废工具筐里翻了半天，找出一把更旧、更破，手柄都缠着脏兮兮胶布的梅花扳手：“喏，就剩这把老古董了，还是我当年学徒用的，你别再……”
“谢谢张叔。”我接过那把沉甸甸、透着岁月沧桑的破扳手，心里更凉了。这玩意儿能拧动那生锈的法兰？
垂头丧气地往回走，经过一堆建筑材料时，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嘶啦！”
手臂在旁边尖锐的金属角上划了一道大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滴答落在我手中那把老扳手上。
“真他妈倒霉到家了！”我疼得直抽气，正准备找东西包扎。
突然——
手里的老旧扳手，猛地变得滚烫！
我吓了一跳，差点脱手扔掉。
只见我滴落在扳手上的鲜血，竟像被海绵吸收一样，迅速渗了进去，消失不见。紧接着，扳手表面那些斑驳的锈迹开始脱落，露出底下暗沉的金屬光澤，原本磨損的牙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鋒利、規整，甚至泛著一種奇異的藍光。
手柄处那脏污的胶布自动脱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见过的、触感冰凉却异常贴合手掌的黑色材质蔓延覆盖，上面浮现出极其简约而富有科技感的流线型纹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