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陈铁蛋没理他,系上围裙,开始准备食材。他先把番茄洗干净,用开水烫了烫,然后熟练地剥掉皮,切成小块儿。动作不快,但很稳,跟姥姥教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林老爷子带着几个评委走了进来——评委都是庄园的老邻居,有王太太、李太太,还有个退休的老厨师张师傅。

“好了,比赛规则很简单,”林老爷子清了清嗓子,“主题是‘家常菜’,限时一小时,谁做得好吃,谁就赢!”

皮埃尔先动手。他戴着白色的厨师帽,动作优雅得跟跳芭蕾似的。他先把番茄切成均匀的小块,用过滤布滤掉汁,说“这样能减少酸味,让口感更细腻”;又把鸡蛋打散,加了点淡奶油和黑胡椒,说“这样鸡蛋更嫩,还有淡淡的奶香味”;锅里倒了半瓶橄榄油,烧到冒烟,才把鸡蛋倒进去——结果“滋啦”一声,鸡蛋直接糊了,黑糊糊的一片,跟煤球似的。

“哦豁!”王太太忍不住笑出了声,“皮埃尔大厨,你这是炒炭呢?”

皮埃尔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把糊鸡蛋盛出来,又重新打了个鸡蛋。这次他不敢开大火,小火慢炒,鸡蛋倒是没糊,可炒出来跟豆腐脑似的,软塌塌的,一夹就碎;炒番茄的时候,他又加了点红酒,说“提香,增加层次感”,结果炒出来一股怪味儿,酸不酸甜不甜的,还带着点酒味。

他把“米其林版番茄炒蛋”端到评委面前,盘子里用酱汁画了个爱心,旁边还摆了片薄荷叶,看起来挺好看,可闻着就不对劲。

林老爷子拿起叉子,叉了一小块放进嘴里,表情跟吞了苍蝇似的:“这啥啊?番茄没味儿,鸡蛋没劲儿,还一股酒味,你这是做菜还是调酒啊?张师傅,你尝尝。”

张师傅尝了一口,皱着眉说:“皮埃尔大厨,你这菜太花哨了。家常菜讲究的是‘本味’,番茄的酸甜,鸡蛋的鲜香,这才是灵魂。你加了这么多东西,把本味都盖了,反而不好吃了。”

皮埃尔急了,指着陈铁蛋的操作台:“他还没做呢!你们怎么知道他做得好吃?他用的都是垃圾食材!”

“垃圾食材怎么了?”陈铁蛋放下手里的番茄,“好吃不好吃,不是看食材贵不贵,是看用心不用心。”

说完,他开始做菜。锅里放了两勺大豆油,油热了,磕了两个土鸡蛋,“哗啦”一下倒进去,手腕一抖,锅铲翻飞,鸡蛋很快就炒成了金黄的碎块,边缘带着点焦香,盛出来的时候还冒着热气。

接着炒番茄,他没开大火,中小火慢慢熬,一边熬一边用锅铲压番茄,很快就熬出了红亮亮的汁。然后把鸡蛋倒回去,加了半勺盐、一勺糖,翻炒两下,最后滴了两滴香油,关火。

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香味已经飘满了厨房。那香味不浓郁,但很勾人,是那种家里做饭的香味,让人闻着就想吃饭。

陈铁蛋把番茄炒蛋盛到盘子里——没有花哨的摆盘,就简单地把菜铺在盘子中间,旁边放了一小碗白米饭。

林老爷子先尝了一口,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就是这个味儿!番茄的汁裹着鸡蛋,咸淡刚好,吃着就暖和!比我昨天吃的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