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傅沉渊的身子猛地一僵。

半晌,他握着叶别枝的手松开:“好,我倒要看看,你要装到什么时候。”丢下这句话后,傅沉渊扬长而去。

叶别枝迅速仰起头,这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可嘴角却止不住地溢出苦笑。

要怪就怪她从前撒的谎太多,如今说了真话,却无人信她。

她强撑着身子回了房间,拿出针管熟练地给自己打了药,做完这一切,她浑身因为药效而冰凉颤抖,连一分力气都没有了,索性蜷在地板上,将整个人放空。

从前,每次她闹小脾气时,都会找个角落躲起来,不出三分钟,傅沉渊总会找到她,一边将她冰凉的脚揣进怀里捂热,一边道歉。

可现在,她冷的都快要失去知觉了,傅沉渊却不知今晚又留宿了哪个女人的被窝。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拖着虚浮僵硬的步伐准备下楼,却接到了傅沉渊的电话:“二十分钟后,我要在马场看到你。”傅沉渊说完便立刻挂断了电话,没有给叶别枝拒绝的机会。

马场,那是她们从前约会时,最常去的地方之一。

叶别枝看向镜子里自己苍白到有些恐怖的脸,快速地画了个淡妆,直奔马场而去。

她知道,从自己抱着赎罪的目的回来的那天起,便彻底失去了拒绝傅沉渊的权力。

到了马场时,却发现苏簌簌也在。

她和傅沉渊穿着情侣装,寒风中,傅沉渊正为她捋顺纷飞的发丝。

叶别枝只觉得这一幕刺眼至极,她攥紧拳头,任凭指甲嵌进肉里,看着眼前递来的马鞭,她想要拒绝:“阿渊,我现在不能骑马,我——”

“怎么?你又要说,你生病了?快要死了?”

“叶别枝,你的谎言足够拙劣,你当真以为我还会信?”

傅沉渊不由分说地将马鞭塞进了叶别枝怀中,随即让人将她抬上马背:“簌簌想学,今天你不教也得教。”说完,他一掌拍在马背上,叶别枝急忙攥住缰绳,还是险些被甩飞出去。

她已经三年没骑过马了。

此刻在马背上颠簸着,她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裂开般的疼。

她狼狈地趴在马背上,疼到额头渗出冷汗,不远处,傅沉渊揽着苏簌簌,眯着眼睛看向这边,叶别枝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绪,却总觉得每次自己看过去时,他都会特意将苏簌簌搂的更紧一些。

马忽然受了惊,直直地冲向傅沉渊。

叶别枝用尽全身力气拉住缰绳,整个人腾空在马背上,下一刻,她呕出一大口鲜血,从马背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失去意识前,她看到了傅沉渊难得惊慌的脸。

恍惚中,叶别枝自嘲地笑了一声。

她真的是病的太重了,重到都失去幻觉了。

如今的傅沉渊,怎么会为她皱眉呢......

叶别枝是被冷水泼醒的,眼睛还没睁开,傅沉渊的声音就先响了起来:“叶别枝,你可真够扫兴的,这次又演的哪出?”

“阿渊,她吐出来的血把我新买的鞋都弄脏了,你说怎么陪?”苏簌簌往傅沉渊怀中一靠,娇媚地抬起自己的脚让他看:“不如,让她给我舔干净。”

“怎么不说话,心疼了?”

叶别枝勉强睁开眼,与傅沉渊冰冷又带着调笑的眼神对视上。

“阿渊,不要。”

叶别枝摇着头,眸中逐渐蓄满泪水。

看着她这副样子,傅沉渊更是烦躁的厉害,从前叶别枝每一次不告而别,回来时只要哭上一场,他都会心软的一塌糊涂,可现在——

“叶别枝,你凭什么认为,你的眼泪,对我还有用?”

说完,傅沉渊看向苏簌簌:“我只是怕她那张满是谎言的嘴,脏了你的鞋。”

有了这句话,苏簌簌再没有任何顾虑,她示意旁边的保镖将叶别枝架起来,又让她跪在自己面前。

看着傅沉渊为她撑腰的这副样子,叶别枝忽然想到自己从前被人欺负时,傅沉渊也是这么搂着她的腰,找上了门,他说:“枝枝,我会永远护着你。”

可现在,他却站在别人的身后。

成了另一个人的后盾。

“舔吧,叶小姐。”

苏簌簌笑容发狠,按着叶别枝的头往下。

叶别枝奋力地挣扎着,可她刚吐过血,又被那么折腾了一遭,此刻虚弱至极,即便用尽全身力气,也只是让苏簌簌的手抖了几下而已。

“阿渊,不要。”

“我求你......”

叶别枝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就在她的嘴唇马上要碰到鞋面的那一刻,傅沉渊忽然将手中的马鞭重重地摔在地上,脸上带着狠戾与烦躁:“操!”

“还不滚!哭的真难听!”

苏簌簌倏然松了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保镖将人拖走。

她刚想继续撒娇,却被傅沉渊一把攥住了脖颈,他双眸猩红,手背上青筋泛起,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出来。

“你也配让她为你舔鞋?”

“从今以后,你不必再出现在我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