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影听得心口发慌,下意识攥紧怀里的布老虎,虎毛的软意稍稍定了定神。可那低语像有魔力,顺着耳尖往脑子里钻,她腕间的影纹突然传来一阵钝痛,淡青的光瞬间褪成灰蒙,眼前的景象竟开始模糊 —— 哪吒的脸渐渐变得陌生,手里的火尖枪也似换了模样,连怀里布老虎的触感都淡了。
“你是谁?” 墨影往后退了半步,声音里满是茫然,她看着哪吒伸过来的手,竟觉得有些怕,“为何与俺同行?这是啥地方?俺…… 俺要去哪?”
哪吒的心猛地一沉,他能清晰看见墨影眼底的陌生,那不是故作的疏离,是真的忘了 —— 忘了他是谁,忘了他们的共生,忘了昨日影蚀阵里一起扛权重的事。“俺是哪吒啊!” 他急得往前踏了半步,火尖枪上的金红气泛得更亮,往墨影的方向送了缕,“你忘了?昨日在陈塘关市集,你护着阿桃,俺们一起破了影蚀阵!你还说,要跟俺一起寻影源补权重!”
金红气刚触到墨影的裙裾,灵珠突然亮了几分,珠身映出无数道细碎的画面 —— 是他们过往的共生片段:影跨域里墨影织影纹护他闯吞噬阵,超宇域里两人共扶超宇梯,陈塘关里一起看王小二种麦,画面虽碎,却满是暖意,像撒在雾里的星子。
墨影盯着灵珠映出的画面,头痛得厉害,脑子里像有两股力在扯 —— 一股力让她记起那些暖,一股力却让她忘了,只觉得眼前的人陌生又危险。“记不清……” 她捂着头,往后又退了半步,腕间的影纹几乎要与肤色融在一起,“可…… 可俺觉得你亲…… 像在哪见过……”
“再想想!” 哪吒急得声音都变了调,他从怀里摸出那块桃花纹护符,往墨影面前递,“这是俺给你织的护符!你说喜欢桃花,俺就照着陈塘关的桃花纹织的,还说要带它一起寻影源!”
护符的淡青光刚触到墨影的指尖,林里的影雾突然浓了几分,低语声也更响了:“别信他!那护符是假的!忘了他,你就不用耗权重,就能活!” 雾丝顺着墨影的指尖往上爬,缠上她的腕间,影纹的灰蒙又重了几分,灵珠映出的画面也开始淡。
“墨影!别听雾里的话!” 影煞握着影跨刃走过来,刃身的墨青影纹泛着细亮,往墨影身边的雾丝斩去,“影雾专骗权重弱的!你记着,共生才是影族的活路,忘了羁绊,才真的活不成!”
可她话音刚落,自己周身的影雾也突然浓了 —— 那些雾丝像认准了她的赎罪心结,往她的领口、袖口钻,低语声变了调,竟带着影蚀的语气:“影煞,你傻啊!赎罪有啥用?当年你在吞噬派当首领,多威风!只要忘了赎罪,忘了那些共生派的人,你就能回吞噬派,继续当你的首领,不用在时序司扫阶受苦!”
影煞的身子猛地一僵,握着影跨刃的手紧得指节发白。她想起当年在吞噬派的日子,虽说是靠吞噬权重活,却也活得肆意,不用像现在这样,每天扫阶赎罪,连抬头见人的勇气都少了几分。刃身的墨青影纹突然泛黑,是影雾在惑她的权重,让她忘了赎罪的初心。
“对…… 回吞噬派……” 影煞喃喃道,眼神变得空洞,手里的影跨刃缓缓抬起,竟往身边的新星宇劈去 —— 新星宇正提着星砂灯照墨影的影纹,没防备她会突然动手,灯壁的星砂都晃了晃,暖紫光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