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岁,我被家中介绍男友带进以风月场所为名的云城。
身无分文,身份证件,手机全部由母亲交给他。
说的好听是介绍对象,那也不过是那家人用两头猪交换了我毕生自由。
林屿,山里唯一出过城的男人,24岁,长相普通,村里人谣传他在在云城混得风生水起。
做大生意的。
而我,刚大学毕业就被爸妈从港城拽了回来。
全然不顾我的实习结束,转正,我在那里生活的如何。
他们只觉得,一个女孩子家家,在外做什么工作能月入小一万。
却不知那是我投递上千份简历,上学期间一遍遍学习新技能,参加竞赛换来的。
他们觉得我靠双手赚来的钱不干净,说跟着林屿去云城好有照应。
挣点钱可以贴补家用,给哥哥买房结婚。
1
我叫温煦白,当年西苑村唯一一个考上港城名牌大学的省状元。
学费全靠奖学金,除了生活费。
其余不花一分钱,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
别说上大学,家里同意让我读到高中已经是极限。
而我哥温征阳没考上高中,家里筹钱送他去念中专。
后又托人考大专,零零总总花了十多万。
换个专科学历。
村里书记看不下去,劝我家人,好不容易村里出了个省状元。
大家都盯着呢,光是舆论上也过不去。
“这算是整个村的荣誉,煦白妈?你说是吧。”
村长带着书记已经苦口婆心的劝了两个多小时了,坐在我家的小板凳上。
地上连水泥地都算不上,坑坑洼洼一大片。
烧饭的地方没风扇,村长后背汗津津一大片。
“死丫头,就是赔钱货,人家哪有像她念这么多书的?都是念完小学就相亲结婚了。”
我妈手里拿着蒲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摇。
表情狰狞,恶狠狠的盯着我。
“要是…煦白妈,村里拨出一点儿补贴给你家,你考虑一下这事儿,成不?”
我手里攥着豆角,紧张的手心冒汗。
每一节都掐进手心肉里,生怕他们不同意我去上学。
没成想,就村长的一句有补贴。
我妈眼睛瞬间亮起来,满脸的精光。
听说,也就一千多块。
主要,不用她花一分学杂费。
2
那一年的寒门出贵子新闻报纸,传的沸沸扬扬。
那张以温家传奇为题的报纸上,登着我们全家人的照片。
我哥站在c位,爸妈搂着他。
一家人其乐融融,脸上洋溢着幸福美满的笑容。
而我,因为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
蜷缩在角落里,只露了半张脸。
临走前,父母没来送别。
反倒是村长和街坊邻居们,簇拥着我,送鸡蛋苹果,各种吃的。
“煦白,一个人在大城市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注意安全。”
村长往四处张望着,悄无声息的往我口袋里塞了一叠旧钱。
我鼻头一酸,可远处我哥还死死盯着我。
我没出声,坐上那辆顺路的大卡车出了村。
3
港城,与我原本生存的地方截然不同。
这里繁盛,四衢八街,到处焕发生机。
我与这里格格不入,身上是舅妈家姐姐淘汰下好几轮的蓝黄格子衬衫。
一双洗到发白的单鞋,还是高中出操学校统一收费强制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