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夫人去的那晚,宋璋宿在我屋里。
为报复前头两晚,我照顾夫人拒绝侍寝,他把我按在榻上,发泄怨气一样死命折腾。
每当我倦怠闭眼欲睡,他就要做些什么将我弄醒。
在我耳边一遍遍低喃,要我时刻看着他,眼里只能有他。
我只觉厌烦,偏过头远离他的唇。
他顿了顿,很快开始惩罚我。
我勉力承受,不懂他三十几的人了,房事上还如此激狂不知节制,也不怕英年早逝。
就在这时,屋外小厮急声禀报:“大爷!”
宋璋正在紧要关头,岂能容人打断,当即怒喝:“滚出去!”
小厮立马消了声,只他未曾离去,在门外焦急打转。
显然事情不小,我推了推身上的人,他却不依不饶,急促摆腰,咬着我的唇发泄出来,退出时脸上带着未尽兴的躁意。
“回来再收拾你。”他翻身下床,披了件外衣出去。
片刻后却又匆匆转回,面沉似水,“随我去锦棠院。”
我困意尽消,刚云雨过透着血色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几乎从床上跌落下去。
宋璋连忙上前扶住我,木着脸替我穿好衣服鞋袜,又拿来厚实披风裹住我,一路死死牵着我的手,去往锦棠院。
锦棠院是夫人住的正院。
她病重已久,前些日子突然昏迷,后虽醒转,却肉眼可见的时日无多,一连请了几个大夫,都明里暗里提醒我们及早准备后事。
即便心里有准备,可听闻夫人去了,我还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时,我躺在宋璋寝室,他就坐在床边,手还牵着我的。
我无视他,翻身下床。
宋璋拦住我,夫人刚去,他声音竟藏不住喜意:“去做什么?你有了身孕,别到处乱跑。”
我顿住,下意识道:“不可能!”
薛姨娘早就给我下了绝子药,怕她下的药不够狠,避子汤我一回不落,怎么可能还会有身孕?
我反复喃喃着不可能,宋璋却抱住我,语气柔软得不像他。
“爷盼了几年终于盼来这个孩子,你好好生下来,往后就我们一家三口,安生过日子。”
一家三口?
那夫人呢?
薛姨娘呢?后院其他女人呢?
我心中冷笑,瞪着尚且平坦的小腹,好像那里寄生着的不是我的孩子,而是可怖的妖魔。
宋璋的种,怎么可能不是恶魔呢?
一时心头恶念汹涌,我几乎用尽全力才克制住杀意。
夫人去了,我不必再有顾忌,这一胎……来的正是时候。
两个月后,我拖着刚小产的身子,去见宋璋。
他躺在床上,眼窝深陷,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见到我,他目光落在我小腹上,枯败的面容难掩痛苦,似伤心到了极点,声音嘶哑道:“如今,你可满意了?”
我摇头:“夫人去了,我的心不可能圆满。”
他双目倏地赤红:“这么多年,你只惦记她,爷哪里待你还不够好?你却铁了心要我性命,甚至……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肯留下!陈安然,你究竟有没有心?”
我望着他,嗤笑一声:“这个问题,你不配问。”
2
五年前。
彼时我刚穿越,得知身陷古代,只觉晴天霹雳。
又发现自己才十五,就要被丧良心的便宜爹卖给油腻中年男做填房,更是晴天两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