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化妆间的灯突然灭了。
黑暗中,我听见王健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
“谁?”我喝问。
没人回答,只有戒指上的绿光一闪一闪,像鬼火。
灯再亮时,王健的手腕多了一道红痕——像被什么烫过。
他盯着我,眼神陌生得像第一次见我:“林瑶,你到底是谁?”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笑得比头纱还甜:“我是你老婆啊,老公。”
戒指上的绿光灭了,像被谁掐断了电源。
但我知道,它没死,只是在等待下一次启动。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无名指上空空如也,却像被什么东西勒得生疼。
我想起上一世,我死后戒指被摘走,尸体被装进黑袋,像一袋待处理的垃圾。
原来,真正被追踪的,从来不是我的人,而是我的价值。
在这个时代,连爱情都要被明码标价,连婚姻都要被实时监控。
我把快递单攥进掌心,纸边割破皮肤,渗出一滴血。
血落在地上,像一颗小小的火种。
灯再次亮起时,王健已经不在化妆间。
戒指安安静静躺在我掌心,温度恢复正常,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我知道,它刚刚记录下了我所有的表情、心跳、甚至呼吸频率。
我把它举到灯下,对着那粒微型摄像头微笑:“亲爱的,喜欢我的演技吗?”
戒指没有回答,只是绿光又闪了一下,像在回应。
我把戒指塞进婚纱暗袋,转身走向婚礼红毯。
下一步,我要让它亲眼见证,什么叫真正的反杀。
如果你的婚戒里藏着追踪器,你会选择当场翻脸,还是继续戴着演完这场戏?
评论区开麦,我蹲一个最狠的剧本。
4
“滴——滴——滴——”
废弃实验楼里,计时器红得像被掐出血的指甲。我弟林远半边脸被火烧得扭曲,另半边却冷静得吓人,枪口抵在我爸太阳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玻璃:
“姐,50万尾款、保险单、真数据,一样不少。6小时不到,你就收尸。”
我喉咙瞬间被灌满铅水,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我爸被反绑在旧手术床上,手腕勒出紫痕;我妈嘴巴贴着胶带,眼泪把妆冲得五颜六色,像打翻的调色盘。空气里混着福尔马林、霉斑和机油味,熏得我眼眶发酸。
林远用脚尖踢了踢脚边的黑袋,袋口露出半瓶暗红色液体,晃了晃,像劣质葡萄酒。
“这里头,是上次新娘的‘样本’。”他勾唇,“你要不要先验货?”
我胃袋猛地收缩,酸水直往喉咙冲——那不是酒,是血。
我攥紧手机,瑞士账户的倒计时正跳向05:59:47,每掉一秒,我爸的脉搏就跟着弱一分。
“钱我可以转,但我要先看爸妈活着。”我声音抖,却强迫自己站直。
林远打了个响指,角落里的投影仪“啪”地亮起,画面里江浩程正端着红酒,坐在瑞士实验室的沙发上,朝我举杯。
“林博士,别迟到哦。”他笑得绅士,背景是一排排冰柜,标签上全是编号:B-01、B-02……像待售的商品。
“你为什么帮他们?”我咬牙问林远。
“因为我死过一次。”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条形码,“他们把我从火场拖出来,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也给了我第二次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