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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酒店消防斧劈开801房门那一刻,木屑像爆米花炸了我一脸。我拎着裙摆,一脚踹倒衣柜——哗啦啦,衣架如雨,像给这场闹剧撒彩纸。
我冲着镜头笑:“姐妹们,拆婚床直播开始,双击666!”
婚床是我爸妈掏了半生积蓄买的实木,床头雕花繁复,像一幅“龙凤呈祥”。此刻,龙的眼睛被我拿螺丝刀剜出,凤的尾羽被我锯成两段。
木屑的味道混着劣质油漆的腥甜,像过期蛋糕。我戴着一次性手套,掌心全是汗,滑得差点握不住锯柄。
锯条摩擦木头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像一条蛇在啃骨头。
“林瑶,你疯了?”王健冲进来,脸比墙皮还白,伸手要夺锯子。
我侧身,锯刃擦着他西装袖口划出一道黑线,像给他开了个黑色玩笑。
“别急,”我喘着气,“待会儿分你一块,留个纪念。”
他愣住,瞳孔缩成针尖。
我低头继续锯,木屑飞进领口,痒得像虫子爬。心里却在默背:床板夹层里,藏着瑞士实验室寄来的最后一支记忆芯片——也是我爸妈的赎命符。
如果不拆,11小时后钱庄收房;如果拆错,芯片报废。
我在赌,赌这块“龙凤呈祥”的龙肚子里,真有一颗龙牙。
婆婆带着物业冲进来,手里举着手机直播:“大家快看,儿媳妇疯了,拆新房!”
弹幕瞬间刷屏:“凤凰男活该”“姐姐杀疯了”。
婆婆气得脸发紫,手指差点戳到我眼珠:“这床十万块!你爸妈买的也是王家的!”
我抬手,锯子横在她鼻尖,寒光一闪:“阿姨,您要坐上去试试硬度?我怕您腰不行。”
她后退一步,高跟鞋崴了一下,差点摔成表情包。
王健挡在她面前,声音发抖:“瑶瑶,别闹,有话好说。”
我冷笑,锯子一转,龙的眼睛啪嗒掉在他皮鞋上,像颗玻璃弹珠:“好啊,先把你脖子上的抓痕解释清楚。”
他下意识捂住锁骨,指缝里渗出一点红——孟恬昨晚的“签名”。
我把床板掀起来,一股霉味直冲脑门,像打开十年没晒的被子。
夹层里,除了芯片,还有一张泛黄的快递单——收件人:江浩程,物品:记忆芯片×1,备注:新娘版。
快递单背面用红笔圈出日期:婚礼前三天。
我指尖发麻,像被电了一下。
锯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当啷”声。
王健趁机扑过来,抱住我腰:“瑶瑶,别这样,我害怕。”
他的心跳贴着我后背,快得像打鼓,却让我更冷。
我闻到他领口残留的香水味——甜腻的晚香玉,和孟恬身上的一模一样。
我掰开他手指,一根一根,像在拆炸弹:“怕?晚了。”
锯子再次举起,我却犹豫了。
如果芯片是假的,我爸的手术费怎么办?
如果芯片是真的,我爸妈的命就系在我手上。
锯条在我掌心颤抖,像一条活过来的蛇。
汗水顺着睫毛流进眼睛,咸得发涩。
我听见自己心跳声,砰、砰、砰,像有人拿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