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仙境
墙壁发霉，渗出黑色的斑点。空气里是隔夜泡面的酸腐气味。
乔桑蜷在单人床上，盯着手机屏幕。
一条新的微信消息跳出来，来自房东。
【小乔，这个月房租该交了。再拖，就卷铺盖滚蛋。】
手指冰凉。
她点开银行APP，余额显示：213.5元。
绝望是一种沉重的物理感受，压得人喘不过气。
手机又震动一下。是公司主管的消息。
【你那个文案，我帮你改了改，客户很满意。项目奖金我会看着办的。】
乔桑看着那份文档。主管只改了三个错别字，署名却换成了他自己。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脸埋进枕头。
历史系研究生的毕业证，就是一张废纸。知识没有变成面包，只换来了嘲笑。
她在枕头里闷了很久，直到呼吸困难。
她抓起桌上一部老旧的山寨手机。这是买二手电脑时，老板附送的添头。手机外壳是俗气的金色，屏幕分辨率极低，卡得要命。
她开机，点开唯一的短信功能，对着收件人那一栏的空白，开始打字，宣泄所有情绪。
【我要钱！我要暴富！我不想再住这种鬼地方，不想再被傻逼主管欺负！谁能给我一个发财的机会？神仙？上帝？外星人？】
她把这段文字当成一个树洞，一个垃圾桶。
按下发送键。
屏幕上跳出一个提示：【信号弱，发送失败。】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把手机扔回桌角。
就在这时，那金色的山寨机屏幕，突然自己亮了起来。
幽绿色的光，照亮了她的小小出租屋。
一行陌生的、繁体的文字，出现在屏幕上。
【姑娘所言，是何处仙境？】
【大业王朝 · 嘉平二十三年 · 冬】
寒风灌进破旧的窗棂，发出呜呜的声响。
陆昭放下手中的书卷，重重咳嗽几声。
里屋传来妹妹陆晴更压抑的咳声。
他走进房间，摸了摸陆晴的额头。滚烫。
“哥，我冷。”陆晴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陆昭的心揪成一团。
他打开药柜，里面空空如也。最后一包药，昨天已经喝完了。
桌上的钱袋里，只剩下三枚铜钱。
买不起药，也买不起米了。
父亲曾是朝中御史，一身风骨，却遭奸臣陷害，冤死狱中。家产被抄，门楣败落。亲友避之不及。
他空有一身才学，却因是“罪臣之子”，连参加科举的资格都被一再打压。
天要亡我陆家。
他走出屋子，院里的枯树上挂着几缕残雪。
绝望是一种冰冷的实体，冻结了血液。
他回到书房，准备再次研墨，抄书挣那几文钱。
就在这时，书桌上，父亲留下的那块黑色墨石，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嗡嗡”声。
一块巴掌大的石头，非金非玉，却温润异常。这是父亲唯一的遗物。
陆昭从未见过它有任何异状。
他凑近了看。
墨石光滑的表面上，竟浮现出一行发光的小字。
【我要钱！我要暴富！我不想再住这种鬼地方，不想再被傻逼主管欺负！谁能给我一个发财的机会？神仙？上帝？外星人？】
陆昭瞳孔骤缩。
这些字他从未见过，却能瞬间理解其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