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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誉为“法医判官”的陈缇缇,在她最名声大噪的那年嫁给了顾驿昼。
可结婚第七年,陈缇缇的母亲因手术操作失误离世,肝脏上还被刻上了“SB”二字。
陈缇缇带的实习生却断论陈母是“突发心梗”。
陈缇缇立刻推翻了她的结论。
顾驿昼为了追求实习生,竟然要求陈缇缇作伪证。
他懒散地将一份肝脏移植手术同意书推到陈缇缇的面前。
“宝贝,你考虑清楚,适配的肝 源可不好找,你妹妹的肝脏移植手术到底能不能做,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舒南才转行做法医,如果你推翻她的结论,相当于彻底断了她的法医之路。”
实时监控里,陈缇缇的妹妹被上了麻药,手术室却空无一人。
所有的医生都用“打电话”“上厕所”等各种借口离开了手术室。
再继续等下去,妹妹很快就会窒息而亡。
可她又怎么甘心做伪证?
她的母亲明明就是死于手术操作失误,这才是真相!
陈缇缇声音颤抖:“顾驿昼,我当了十年的法医,全程围观尸检过程,怎么可能看错?”
“何况我妈的肝脏上还被医生用激光手术刀刻了‘SB’二字,她怎么可能是死于意外!”
陈缇缇声音过大,让顾驿昼不由叹了口气,举起手指轻轻一晃:
“嘘,小声点。”
“舒南昨天才加班替你妈做完尸检,正在补觉,你别吵醒她。”
陈缇缇脸色灰暗的看着他,身形摇摇欲坠。
陈母正是在给妹妹捐献肝脏的手术中去世的,自她离世后,处理尸体、替妹妹寻找新的肝 源,她已经整整三天三夜没怎么合过眼。
而李舒南昨日只不过是多加了半个小时的班。
如今的顾驿昼,却疼她入骨。
“宝贝,你何必呢?”
“就算揭露真相,你妈也不可能再活过来。”
“可小姑娘好面子,性子倔,一身孤傲,我可不能容忍有人折了她的傲骨。”
“更何况,我好不容易才把她追到手,要是因为你,她生我气怎么办?”
陈缇缇头皮发麻,不由惊声低斥:
“顾驿昼,就因为不想让她生气,你就要让我亲手掩盖我母亲离世的真相?”
“就因为不想让她生气,你要我容忍杀人凶手肆意妄为地侮辱我母亲,然后逍遥法外?”
“就因为不想让她生气,你要让我抛下我身为法医的职业操守,去阻碍司法的公正?”
“我告诉你,这个伪证,我绝不可能做!”
陈缇缇眼神微戾,拿出手机,拨通她相熟记者的电话号码:
“阿米,我这儿有个大新闻。中心医院有医生在——”
话未说完,顾驿昼直接命人切断了信号。
陈缇缇面如死灰,电话再没拨出去任何一个。
顾驿昼耐心告罄,满眼写着烦躁:
“缇缇,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只要我想,我可以让你联系不上任何人,也可以毁掉你所掌握的所有证据。”
说着,顾驿昼给下属打去电话,声音冷漠又阴鸷:“把尸体的肝脏捣碎,尤其是刻字的部分。”
陈缇缇惊恐地瞪大双眼:“不——”
可电话里已经传来砸碎声。
陈缇缇绝望地瘫坐在地,怎么都想不通,爱她如命的顾驿昼,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曾经,陈缇缇和顾驿昼是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陈缇缇从事法医尸检工作,人人避之不及,偏偏京北顶级豪门顾氏的唯一继承人,顾驿昼对她一见钟情。
不仅对她展开了激烈疯狂的追求,还为了她不惜与家族决裂。
22岁,陈缇缇刚刚工作完满手血污,顾驿昼会不嫌弃地用手帕替她擦干净手上的所有血渍,在她掌心落下一吻。
23岁,陈缇缇因为工作被报复时,是顾驿昼挡在她的身前保护她,替她进了icu。
24岁,顾家认为她的工作晦气,是顾驿昼让她继续大胆实现自己的职业理想,发誓永远做她的底气。
陈缇缇曾以为,他们会一直如此。
却没想过,有朝一日,李舒南会横插一脚。
顾驿昼第一次见李舒南,是陈缇缇带李舒南尸检。
被尸检的女生身体里有大量不同男人的精 液,她却在受害人家属面前妄下断论:
“我听说了,你们女儿是在夜总会上班。”
陈缇缇皱起眉头:“舒南,不要被外在因素影响到你的判断。”
“可事实就是她平时私生活混乱!”李舒南冷笑道,“为了钱,她什么事儿做不出来?说不定就是玩过了火才......”
家属发出怒吼,抄起一旁的板凳便朝李舒南和陈缇缇砸来。
顾驿昼突然出现,挡在最前面,满脸紧张地望向李舒南身后的陈缇缇:“没事吧?”
李舒南却瞪着顾驿昼:
“我不需要你帮忙!”
“平日里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些权贵,请你以后见到我绕着走!”
顾驿昼皱起眉稍,骂她“不知好歹”。
谁曾想一个月后,李舒南竟然把一只玉镯砸到她的脸上:
“陈老师,能不能请你管好你的丈夫?”
“你知道他在疯狂追求我吗?”
“可我李舒南对攀附权贵没什么兴趣,更不想做人人唾弃的小三。”
李舒南冷冷一笑:“我不像陈老师你,为了保住自己法医判官的荣誉,连自己老公在外面彩旗飘飘都不敢管!我李舒南要靠自己的能力在业界出人头地!”
看着地上那碎成两半的玉镯,陈缇缇如坠冰窖。
那是母亲送给她的结婚礼物。
竟然被顾驿昼用来讨好顾驿昼......
她在别墅枯坐一夜,等来的却是满身和李舒南同样香水味的顾驿昼。
她以为他会解释,他却只是将一份协议递给陈缇缇。
“乖宝,舒南说她不做小三,你先把这份离婚协议签了,我们假离婚。”
顾驿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身影拢入黑暗之中。
“李舒南说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追到她。”
“可你知道的,我最喜欢的事就是挑战不可能。”
“你放心,我不过是被她激起了几分好胜心,等我赢了,玩够了,我们就复婚,嗯?”
陈缇缇从未想过,为了这几分好胜心。
顾驿昼不仅要和她离婚。
还要她忽略自己母亲死亡的真相,为李舒南做伪证。
甚至碾碎了母亲的肝脏,拿她妹妹的性命威胁她。
陈缇缇闭上双眼,两行清泪涌出,心中对顾驿昼的最后一丝眷恋也荡然无存......
她沙哑着嗓音:“好,你放过我妹妹,我答应你。”
顾驿昼满意一笑。
休息间内,李舒南醒了,不满地低吼:
“顾驿昼,我不用她帮我!我本来就是对的,我的判断没错,她妈本来就是死于突发脑梗!”
顾驿昼立刻转身进了房间:
“好好好,你是对的。”
陈缇缇凄凉一笑,如行尸走肉一般回了别墅。
她几乎将别墅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那份顾驿昼给她的离婚协议书。
顾驿昼已经签好了名字。
她那时没有签。
可如今......
陈缇缇抖着手,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个月的冷静期过去后。
她和顾驿昼将正式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