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你们别打架，别冲动啊！”
钥匙拿在手上，慌乱中几次都没插进锁芯。
好不容易插上钥匙，一拧，拧不开，门是从里面反锁的。
苏璃月意识到事态严重，疯狂大喊：“妈，你开开门啊，别这样，好好商量！”
苏建国听到女儿的声音，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璃月，快去找人过来帮忙，把窗户敲碎，救我们啊！”
王秀云嘶哑呐喊：“璃月，妈从小到大没骂过你，你要是敢去，妈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璃月，妈知道这么做不对，但是妈没办法，只有这样，你和昭阳才会有新的人生！”
苏璃月急疯了。
不断拍打铁质入户门：“妈，别冲动啊，爸一定会改的，我们的日子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苏建国慌乱大喊：“璃月，快点去找人，找你张叔叔，就说苏建国求他，他一定会来的。”
王秀云阻止：“别去，你想让妈恨你一辈子吗？璃月，妈没求过你什么事，这次听妈的，快走，走的越远越好。”
苏建国终于绷不住了，“璃月，你还不去？你妈拧开煤气罐，你想失去双亲吗？快点去找人来救我们啊！”
什么？她就是下去买包烟的功夫就出事了？难怪离开的时候妈妈眼神那么奇怪。
她也恨父亲，恨他毁了这个家。
但终究是自己的父亲，再怎么样也不会看着他死。
快速跑下楼，张文彬，父亲从小玩到大的死党。
两家间隔不过千米远，几年前，张文彬就不再来苏家吃酒聊天了。
原因很简单，苏建国伤透了他的心。
晚上十点半，张家已经睡下了。
苏璃月顾不得那么多，大力拍门。
气喘吁吁喊道：“张叔叔，开门啊。”
门是张婶开的。
她穿着睡衣，一脸戒备的站在门口，也不让苏璃月进屋。
“婶儿，我叔呢？”
“这么晚还来找他，有事吗？”
苏璃月慌了神，红唇惨白：“婶儿，人命关天，我妈她——”
张叔就坐在客厅沙发上，听到话忍不住出来。
“回去，他们家的事你答应过我不再掺和进去的。”
张婶一脸冷漠，无非又是苏建国的事。
“先听听璃月怎么说嘛。”
张婶冷呵一声：“不管说什么，反正你不能去他家，说不准又是问你借钱求救的。”
苏璃月难过极了，将心比心，她不怪张婶这么说他们。
是因为父亲苏建国骗了好友太多次了。
张婶冷冷开口：“你爸欠我家十二万三千多没还，这次又想借多少？”
“是看病买药没钱？还是苏昭阳上学没钱吃饭？”
“不是，你那个好赌的爹就不能换个人霍霍吗？老揪住我们家文彬一个人薅，谁受得了？”
“我们也有家庭，又不是大富大贵人家，没钱！”
苏璃月明显哭过，这会儿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哭诉着：“婶儿，不是的，不是借钱，我妈她，她把门反锁了，想拉着我爸一起死。”
“你们快去救救他们吧。”
张文彬赶紧穿外套穿鞋子。
“不准去，你要是敢去，我跟你离婚！”
张婶又说：“璃月，你怎么也跟着学坏了？从小到大你从不骗人，是不是你爸输了钱，故意编故事让你过来找文彬的？”
苏璃月焦急万分，脸色苍白：“不是的，婶儿，真的，是真的，我妈她听说我爸要把我嫁给那个包工头抵债，一气之下就想拧开煤气罐跟我爸同归于尽。”
“张叔叔，你快点吧。”
张婶不信，实在是被骗太多次了。
“说了不准去，就是不准去，张文彬，你胆肥了是吧？”
“人命关天，先去看看什么情况啊。”
张文彬推开老婆出来。
张婶在背后呐喊：“张文彬，这日子没法过了，跟你发小过去吧！”
“回来！你信不信我马上收拾东西回娘家？”
张怡走出来，“妈，怎么了？”
“那个杀千刀的苏建国，又来骗钱了。”
张怡表情厌恶：“还有脸来，真是没脸没皮的人。”
“妈，咱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究竟？”
母女俩一合计，换了衣服跟过来。
……
路上，张文彬忍不住询问情况：“到底怎么回事？你爸这次又输了多少钱？”
苏璃月慌得跑掉了一只鞋，她顾不上找回来，索性把另一只鞋也脱下来拿在手里奔跑。
“张叔，这次没骗你，是我妈忍受不住压力，想不开做了傻事。”
“快点，去迟了我怕真的会出事。”
苏家租的房子在三楼，张文彬找了块石头顺着排水管往上爬。
房子里，苏建国一遍一遍保证着，述说着，求王秀云松手。
王秀云承受不住没日没夜的欺骗和煎熬，心理早就达到崩溃的临界点。
今天铁了心要跟他同归于尽。
顺着管道上来的张文彬一看，差点没吓死。
夫妻俩抱着煤气罐，一个要开，一个不让。
隔着玻璃窗大喊：“秀云嫂，你千万别想不开啊，日子还是要过的。”
手上用力，石头砸窗的声响惊动邻居，很多人穿着睡衣出来。
砰——
一声巨响，玻璃窗被砸开，慌乱中张文彬胳膊伸进去开窗，结果被碎玻璃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他手脚并用爬进来。
“秀云嫂，你先松开，松开，我教训建国。”
王秀云此时已经心如死灰，眸子里看不出一点对生活的渴望。
“没用的，他改不了的，永远不会改的……”
苏建国悔恨：“秀云，别这样，只要你松开手，我答应你，以后会好好跟你过日子的，永远不再碰赌博了。”
他又保证：“璃月的婚事都听你的，先松开。”
平时柔柔弱弱的，这会儿死死扣着煤气开关，硬是掰不开。
她似乎用尽了全力，也似乎对他失望至极。
才会这般疯狂吧。
苏建国抬头对好友说：“去开门，让璃月进来劝劝她妈。”
他知道，母女俩感情一向很好，她听女儿的话。
苏璃月惊慌失措的跌在王秀云脚边。
眼泪止都止不住，哭成泪人，“妈，你难道忘了吗，你说过要看着我出嫁，要帮我带孩子，要陪我去三亚旅游……”
王秀云忍不住泪流满面，声嘶力竭喊道：“如果能过下去，谁愿意走到这一步？”
苏璃月扑上去，抱着妈妈脖子，“妈，我相信爸肯定能改的，先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