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的地下囚牢里,阮星晨在黑暗中数着铁栅栏外的脚步声。十七步停,二十三步折返,每隔四小时换一次岗。
这是她被关进来的第三天,已经足够摸清守卫的规律。
隔壁囚室传来低低的啜泣声——那是个缅甸的女孩,昨晚被拖出去"验货"后,回来时路都走不稳,裙子上全是血。
阮星晨蜷缩在铁笼的角落,指腹死死抵住无名指上的银戒,冰凉的金属触感成了她唯一的清醒剂。
这个东南亚最隐秘的销金窟,被送进来的女孩分三等:
- 下等:直接扔进地下妓院,活不过三个月;
- 中等:训练成高级娼妓,专门伺候权贵;
- 上等:保持干净,等待拍卖chu夜。
阮星晨属于第三类,上等。
“像你这么漂亮干净的女孩子,”一个越南女孩隔着栅栏对她比划,“买你的肯定是富豪,说不定能当情妇。"
阮星晨没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按住戒指。
这三天,她见过不少被退货的"情妇"——要么缺了眼睛,要么少了手指,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扔进焚化炉。
夜里,囚牢突然骚动起来。
“Boss来巡查!”守卫们慌慌张张地锁死各个牢门,“都把嘴闭上!”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不紧不慢,像某种大型猫科动物的踱步。阮星晨本能地绷紧身体——这种节奏的脚步声,通常意味着极度危险。
“上个月的‘货损’率超标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冷冽,像冰刀刮过玻璃。
阮星晨的脊椎突然窜上一阵战栗。
这个声音…
她鬼使神差地爬到栅栏边,透过缝隙往外看,月光从走廊尽头的高窗漏进来,勾勒出一道修长的剪影。男人穿着黑色西装,左手无名指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泛着冷光——一枚戒指。
阮星晨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某些碎片般的记忆在脑内翻涌:
“等我。”少年把银戒戴在她手上,“阮星晨,等我!”
她猛地捂住嘴,怕自己尖叫出声。
"暗夜"会议室里,墨骁寒漫不经心地听着负责人在一旁躬身汇报。
这个地下王国不过是庞大生意的边角料,血腥,肮脏,但必要。偶有松懈时,也要巡看一二。毕竟,在东南亚,权势的维持需要某些肮脏交易的润滑。
“Boss,新一期的拍卖名单。” 负责人恭敬地递上平板,屏幕上列着即将被拍的各个“商品”——
年龄、身高、体重、血型…像货品一样被陈列。
墨骁寒扫了一眼,兴致缺缺。
“按惯例处理。”
他起身离开,黑色西装的肩线在灯光下划出冷硬弧度。经过走廊时,他无意间瞥了一眼监控屏幕,模糊的画面里,一个长发女孩正蜷缩在铁笼里,长发遮住了脸。她的左手贴在胸口,像是在攥着什么东西。
他莫名多看了一眼,就一眼。
墨骁寒皱了皱眉,但没有停下脚步。
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刚刚错过了什么。
回到曼谷那栋最高的大厦,墨骁寒站在窗前,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灯火。
“还没消息?”指间夹着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轮廓冷硬如刀刻。
阿泰低着头,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属下无能…但阮小姐的线索确实断了…”
"砰!"
水晶烟灰缸砸在墙上,碎片四溅。
“我不养废物。”墨骁寒的声音很轻,却让阿泰浑身发抖,“再找不到人,你就去喂鳄鱼。”
“是!”
阿泰逃也似地退出办公室,差点撞上匆匆赶来的保镖。
“泰哥!”保镖压低声音,“秦家那边送'暗夜'的新货里,有个特别漂亮的东方女孩,要不要…”
“滚!”阿泰一脚踹过去,“现在提这个,你想死吗?!”
保镖讪讪闭嘴。
他们都不知道,在"暗夜"的囚牢里,那个蜷缩在角落数着戒指刻痕的女孩,正是墨骁寒穷尽半生寻找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