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只剩一句话回荡： “你走的路，会烧了你自己。而我，已无路可退。”
2
我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藏书阁的床上。 窗外月光洒进来，我摸了摸肩膀，肩上的伤已经没有了，可舌尖还残留着血锈味。
我吐出一片薄符，泛黄的纸上写满残句。 是我昏迷时，藏在舌底的“禁忆”。 ——关于那场冤案的只言片语。
我把它塞进发髻，和另外六片，叠在一起。 这每一片上面都记着一个被删的名字。
长老来了。 捧着《山海魅影录》。 “任务失败了？”他冷声问道： 我摇了摇头。 “只是……第一次，没控制住。”他冷下的脸难得的笑了：“下次，别死在里头。” 送走长老我关上门盯着书，轻声说： “下次，我不出来了。”
再入书界，镜渊依旧破碎，千面交错。 可这一次—— 他不在了。
我心跳骤停，喊着他的名字，无人应。 只有镜面，一片片剥落。 我扑向最大那面镜。伸手去触摸。 指尖刚碰到镜面就开始快速向四周裂开。 他蜷在镜心大口大口地咳着血，头上的银发被咳出的血染成了鲜红色。
“你怎么了？”
我快速跑过去跪下颤抖地伸出手扶着他。 他脸色惨白的抬眼冷笑地看着我： “托你的福，你修的每一章内容都是在杀我。”
我听了他的话愣住了，身体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说，这书是困住他的牢房，也是对他用刑的刑具。 修复即“格式化”，清除“异常存在”。 而他，正是书中不该存在的“错字”。
我听了他的话感觉浑身发冷。 原来，我奉命修书，实为行刑。 每一次补全残页，都是在亲手抹杀他。
“那我……不修了。”我撕下刚补好的一页。 纸灰在眼前飘散，可是镜妖却咳得更厉害了。
他拉着我的手. “别费劲了，没用的，咳咳...你破坏了规则，书界会崩踏，你会被反噬。”
我盯着他,忽然割破自己的指尖，血滴落在镜心。
“那就让我也变成异常。”
血光一闪，契约成立。 共感链接，我伤，他痛。他死，我亡。
从此，他能借我之眼，看外界。我能借他之力，破掉陷阱。
这一夜我在镜渊渡过。 他体温冷，我靠着他给他取暖，我怕黑，他掌心燃起一缕幽火照亮四周。
那一夜，他第一次，碰我脸颊。 “沈知微，你是疯了吗？。”
我看着镜妖笑道： “萧行，我修书十年，第一次，写的是真话。”
可就在这时，书界震动，天降朱砂。 每一滴，都化作火针，刺入我的魂海。
我抱着头惨叫，抬头看见虚空浮现一行字： “擅改天书者，魂裂三界。” 是谢无妄的笔迹。
我七窍渗血。倒在他怀里。 他抱着我，声音发抖： “沈知微你快走……离开这书，别再来了。”
我咬破舌尖在镜面上颤抖的写下： “你写的不是天道，是谎言。”
字成刹那，书界裂开一道缝。
缝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缓缓勾住我的脚踝。
3
我咬牙拼尽全力挣扎着i，镜妖想拉我回来。 可裂缝骤然扩大。 一道女声，从深渊传来。
“来啊……来看看，被删掉的我们……”
我被猛地被拽入裂缝。 坠落在无尽黑暗中。 像掉进了一本被撕去所有页面的书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