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王冲像看到了救命稻草,扑了过来,“陆掌柜,救我!再卖我一些盐,不,把你的盐都卖给我!我出双倍价钱!”
“王大人说笑了。”陆远掸了掸衣袖,慢悠悠地说,“我手里的盐,已经卖完了。不过……”
他话锋一转。
“我倒是可以,给大人指一条明路。”
“什么明路?”
“大人可知,你卖给我的那些盐,如今在何处?”
王冲一愣。
“那些盐,如今,就在北境,在镇北大将军的军营里。”陆远笑了,“我家主人,将那批盐,半价卖给了朝廷,充作军需。镇北大将军还上奏太子,说王大人深明大义,为国分忧,是国之栋梁呢。”
王冲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他明白了。
他卖出去的,不是盐,是一个烫手的“功劳”。他贪污受贿,囤积居奇,而对方,却用他的盐,做了朝廷的顺水人情。
他不仅没赚到钱,反而还替别人做了嫁衣。
“你……你们……”他指着陆远,气得说不出话。
“王大人,我家主人说了,念在你我合作一场的份上,送你一份大礼。”
陆远将一个账本,扔在王冲面前。
“这里面,是大人这些年,贪墨盐税,中饱私囊的所有证据。我家主人说了,要么,你带着这些证据,去大理寺自首,把你背后的人,都攀咬出来。要么……”
陆远凑到他耳边,轻声说。
“……今晚,淮河的月色,应该不错。”
王冲,瘫倒在地。
他知道,他完了。
5
王冲死了。
畏罪自尽,在淮河的画舫上。
他留下一封血书,痛陈自己多年来被上峰逼迫,贪墨盐税的罪行,并将所有账本,悉数上交。
一石激起千层浪。
朝堂震动。户部尚书,工部侍郎,还有十几个与盐运相关的官员,一夜之间,尽数落马。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柳如烟父亲的党羽。
我端坐在别院的暖阁中,听着陆远的汇报,平静地落下一颗白子。
“小姐,这一招‘借刀杀人’,实在高明。”陆远眼中,满是敬佩,“我们不仅除掉了王冲,还顺手,砍掉了柳家的一条臂膀。”
“这只是开始。”我看着棋盘,淡淡地说,“柳家的根基,在商。我要做的,就是一点一点,敲碎它的根。”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铁。”我吐出一个字。
陆远一愣:“铁?”
“北境的战事,快要压不住了。”我看着窗外,天边乌云密布,像我前世的记忆。“萧衍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他绝不会容忍蛮族在边境挑衅。这一仗,必打。而打仗,最需要的是什么?”
“兵器,铠甲……是铁!”陆远恍然大悟。
“没错。”我站起身,走到一张地图前,手指点在北方一处不起眼的地方——燕山。
“这里,有三座废弃的铁矿。官府的勘探报告说,此地铁矿石品位极低,毫无开采价值。”
“小姐的意思是……”
“报告是错的。”我笑了,“这三座矿山,不是贫矿,而是富得流油的精矿。只是矿脉埋藏得极深,用现有的法子,根本探不到。”
这,也是我前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