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脏还在胸腔里沉闷地跳动着，提醒着我这一次的不同。
顾辰的手僵在半空，那张惯常只有冰冷和厌恶的俊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是纯粹的错愕。他大概从来没想过，我这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爱他爱到失去一切的舔狗，会反抗。
更没想到我会吐出“读者”这两个字。
【卧槽？！她刚才说什么？读者？？？】 【是我幻听了吗？晚晚是不是提到读者了？！】 【信息量爆炸！她知道自己是书里的人了？！】 【啊啊啊觉醒了吗？是要觉醒了吗？！】 【系统呢？垃圾系统给我滚出来！是不是你逼我们晚晚的！】
弹幕疯了似的在我脑海里翻滚，密密麻麻，几乎要盖过现实里的画面。那些字句里的狂喜和不敢置信，像滚烫的熔岩，注入我早已冰封凝固的血液。
系统那冰冷的电子音果然立刻尖锐地响起，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急促：【警告！宿主言行严重偏离剧情人设！请立刻修正！否则将触发惩罚机制！】
惩罚？
我几乎要笑出声。
挖心掏肾，死上九十九次，还有什么惩罚能比这些更可怕？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一丝铁锈味，是刚才被他巴掌擦破的。我盯着顾辰，他眼底的错愕正在迅速被更深的暴怒取代。
“读者？什么读者？林晚晚，你又在耍什么花样！”他语气森寒，试图重新掌控局面，那只手再次抬起，想要抓住我，仿佛抓住一个不听话的宠物。
我猛地后退一步，脊背撞上冰冷的酒店房门，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就是这扇门，马上，他的白月光苏清清就会带着一群“恰好路过”的记者冲进来，上演捉奸……不，是捉“贼”的戏码，坐实我盗取商业机密的罪名。
过去九十九次，我在这里哭过，求过，辩解过，绝望过，然后一次次被钉死在耻辱柱上。
但这次，不会了。
“花样？”我重复着，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我自己都陌生的嘲弄，“顾辰，你就没觉得不对劲吗？每次你‘恰好’需要个肾，我的就刚好匹配？你需要讨苏清清欢心，我就蠢得刚好去撞她的枪口？你需要一颗心，我就活该被剖开胸膛？”
我往前凑近了一点，无视他骤然收缩的瞳孔，无视脑海里系统越来越刺耳的警告噪音。
“你就没想过，凭什么？凭什么所有巧合都围着你转？凭什么我林晚晚生来就好像只是为了给你和苏清清的爱情当垫脚石，用完就扔，死了还要被你们踩着头颅说一句活该？”
我的声音不高，甚至因为虚弱而有些发颤，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在他那套自以为是的世界观上。
顾辰的脸色变了又变，惊疑不定：“你……胡说八道什么！”
【艹！爽！骂醒这个狗男人！】 【他慌了！他慌了！他CPU干烧了！】 【晚晚快跑！别跟他说了！门要开了！】
几乎是弹幕划过脑海的同时，“咔哒”一声，酒店房门被猛地从外面推开！
“辰哥哥！我听说晚晚姐她……”苏清清那娇柔造作、带着恰到好处担忧的声音戛然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