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张是在大学操场拍的，苏亦穿着白色T恤，靳言穿着蓝色球衣，两人勾着肩，对着镜头笑，阳光洒在他们脸上，很青春。
那时候他们确实像普通兄弟。
我继续翻，在箱子底部，摸到一个硬壳笔记本。
封面是黑色的，有点磨损。
不是苏亦的，他的笔记本都是带图案的。
我好奇地翻开。
第一页，是靳言的字，很清秀：「给苏亦，2018.9.1」
2018年，是他们上大二的时候。
我心里一动，继续往下翻。
里面不是日记，是画。
画的全是苏亦。
有苏亦在课堂上睡觉的样子，头埋在胳膊里，头发乱糟糟的。
有苏亦在篮球场上投篮的样子，动作舒展，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有苏亦坐在图书馆看书的样子，眉头微蹙，很认真。
画得很细致，每一笔都透着熟悉。
翻到后面，有几页是文字。
「今天苏亦跟那个女生说话了，笑得很开心。我站在树后面，没敢上前。原来他喜欢那样的，扎马尾，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他问我为什么总盯着他看，我说他脸上有灰。他信了，傻乎乎地用袖子擦脸。我差点笑出声，又怕他发现不对劲，赶紧转过头。」
「室友问我是不是对苏亦太好，好到不正常。我骂他胡说，可晚上睡不着，盯着天花板想，我对他，好像真的不止是兄弟。」
「他今天牵了那个女生的手，在食堂门口。我假装没看见，绕路走了。胃有点疼，可能是中午没吃饭。」
我捏着笔记本的手开始抖，纸页边缘被攥得发皱。2018年，苏亦确实谈过一个女生，没几个月就分了，他说是性格不合。原来那背后，还有这些我从不知道的事。
翻到最后一页，是一张小照片，夹在纸页里。
是苏亦的侧脸，应该是偷拍的，他靠在图书馆的窗边，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照片背面，有一行很轻的字：「想藏起来，又怕他知道。」
笔记本从手里滑下去，「啪」地掉在地上。
我坐在地上，浑身发冷。
原来闺蜜没说错，靳言对苏亦，从来都不是兄弟情。
那苏亦呢？
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还是……他知道，只是假装不知道？
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是苏亦回来了。
我慌忙把笔记本塞回箱子底部，用旧衣服盖住，手忙脚乱地合上箱子，站起身时膝盖撞到了桌腿，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蹲地上干嘛？」苏亦走进来，看见我脸色发白，皱了皱眉，「不舒服？」
我摇摇头，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没、没事，收拾东西不小心撞到了。」
他看了眼地上的箱子，又看了看我：「收拾这些干嘛？都是旧东西。」
「想腾点地方。」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怕他看出破绽。
他没多想，弯腰把箱子往角落推了推：「别收拾了，晚上想吃什么？我带你出去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