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潮被暂时阻了一瞬。
外围修士趁机勉强修复了部分光罩。
我瘫坐在尘埃里。
耳朵嗡嗡作响。
额头的旧伤再次裂开。
血流进眼睛。
一片血红。
陈浩把我拉起来。
“老萧！你没事吧？”
他声音发颤。
我张了张嘴。
发不出任何声音。
班主任最后的遗言。
像最恶毒的诅咒。
在我脑子里疯狂回荡。
杀外班者…亦可抵数…
“班长…怎么办啊…”几个女生在旁边哭泣。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
看向光罩外。
兽潮仍在聚集。
准备下一次冲击。
墨尘悬浮空中。
冷眼俯视着下方的混乱和死亡。
又看向营地内部。
惊恐失措的同学。
石碑上刺眼的“273”。
再想到班主任用命换来的那条…血淋淋的生路。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陈浩抓着我的胳膊。
“你听到什么了吗？刚才老师…”
我看向他。
眼神把他后面的话吓了回去。
“准备一下。”
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我们得出去。”
“出去？去哪？”
我没回答。
目光越过混乱的营地。
投向远处那片未知的、同样被兽潮和绝望笼罩的荒野。
地狱不止一层。
4. 生死抉择
学生们惊魂未定。
哭泣声。
呻吟声。
压抑的抽噎。
陈浩帮我包扎额头的伤口。
动作粗鲁。
“妈的…妈的…”他不停地低声咒骂。
手在抖。
丁婉晨走过来。
脸色依旧苍白。
“修士死了3个，重伤7个。”
她声音很低。
“墨尘下令，所有人加快修炼，准备迎接下一次冲击。”
她顿了顿。
“他还说…淘汰已经开始。”
我闭上眼。
班主任自爆的火光还在视网膜上残留。
他最后的神念在脑中反复播放。
我一字一顿。
把那个恶魔的指令复述出来。
空气瞬间凝固。
陈浩像是被烫到一样甩开手。
瞪着我。
“你说什么？！”
他声音陡然拔高。
“杀外班的人？！”
“你疯了？！那是杀人！”
“这是老师用命换来的信息！”我咬牙低吼。
“可能是唯一的生路！”
“那也不行！”陈浩眼睛赤红。
“我们要是干了！和那些妖兽有什么区别？！和那个冷血的墨尘有什么区别？！”
他指着周围惊惶的同学。
“我们成了什么？！”
“那我们就等着被‘淘汰’吗？！”我抓住他的衣领。
“看着数字一天天减少！等到最后！像猪一样被拖出去宰掉？！”
“这就是你想要的？！”
丁婉晨突然插到我们中间。
用力分开我们。
“别吵了！”
她声音急促。
目光扫过不远处巡逻的修士。
“吵有什么用？”
她看向我。
眼神锐利。
“信息需要验证。”
“老师的状态不对，他的话未必全是真的，或者…未必是全部。”
她又看向陈浩。
“但这也可能是一条路。一条最坏的路。”
“验证？怎么验证？”陈浩喘着粗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