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可能是熬得精神恍惚了,我找来剪刀,把那个该死的荷包…剪开了!
夜幽 (追问): 里面有什么?
林薇 (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胎发…是有孩子的胎发,细细软软的。
但是…但是不止!里面还混着…混着一小撮又粗又硬、颜色发黑的毛!闻起来…有股…有股难以形容的腥臊味!有点像…像动物毛?
我头皮一下子就炸了!立刻拍照发给我妈(我妈是邻省的,知道些老习俗)。我妈看了照片,吓得声音都变了,让我赶紧把那撮黑毛烧掉,荷包扔得越远越好!
她还说…她说这像是…像是‘压胜’!用畜生的毛混着胎发,还是埋在不干净的地方…会招邪祟缠着孩子!
夜幽 (语气凝重): 压胜…埋在不干净的地方?您家里最近动过土吗?
林薇: 有!有!为了孩子,我们把原来的老式厨房和灶台拆了,扩建成婴儿房!
那块地方…就是现在孩子房间的位置,以前就是家里的老灶台!
我婆婆她…她一直对我们很好,怎么会…我不信!我跑去质问她…婆婆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后来…后来公公看瞒不住了,哆哆嗦嗦从阁楼搬下来一本快散架的旧族谱…
夜幽: 族谱上记载了什么?
林薇 (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和愤怒): 那本族谱!在清朝道光年间那一页,用很小的字注着一行话!
说的是…说的是家里连着生了几个女婴都夭折了,后来听了一个游方道士的邪法!再出生女婴时,把她的胎发剪下,混入捣碎的黑狗毛(必须是纯黑公狗),缝成小包…趁夜深人静,偷偷埋在…埋在灶台下的火膛灰里!
说是用灶王爷的烟火气和黑狗的煞气,‘压’住女婴的魂,把她的‘阳份’和‘福气’转给后面出生的男丁!
还说…说这样就能断了‘赔钱货’的根!族谱上写…写那次之后,果然生了男丁…
夜幽老师!他们把…他们把夭折女婴的胎发混着黑狗毛,埋在了灶台下面!
而那个地方!现在!就是我儿子的婴儿房!那个荷包里的黑毛…
夜幽 (沉默片刻,声音带着冰冷的穿透力): 所以,那并非保平安的荷包。
它是过去杀戮与诅咒的残片,是那些被家族视为‘不洁’、被‘献祭’掉的女婴们,积聚了百年的怨戾之气。
她们无处栖身的魂灵,被那混着畜生毛发、深埋灶土(曾是家中最神圣又最烟火的地方)的‘镇物’禁锢、折磨。
如今灶台被毁,‘镇物’重见天日,这份压抑百年的、针对男丁的怨毒,便顺着血缘,缠上了您无辜的孩子。
那每晚的哭嚎,是婴灵们在宣泄她们被剥夺的生命和被践踏的愤怒。
林女士,您婆婆未必知情其详,她可能只是遵循一个‘保男丁’的扭曲传承。
但这份历史的‘秽土’,最终还是侵染了现在。
林薇 (崩溃大哭): 我们该怎么办?夜幽老师!我们把那撮黑毛烧了,荷包扔了,孩子暂时好了一点点,但还是惊魂不定!我们还能做什么?要搬走吗?
夜幽 (语气低沉而严肃): 搬离那个房间是当务之急。
然后,必须‘破秽’。
找一个真正有道行、心存善念的老师傅,在那个房间原址,做一场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