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刻定然不在城中,若是再耽搁时间,就算是想追也追不上!
但是望着守城军坚定眼神,徐瑾年的心一点一点凉下去。
守城军只听从皇帝指令,若是寻常方法,绝无可能突破这道铜墙铁壁。
看来只能……
他不甘瞪着城门方向,愤愤转身。
一众百姓将他团团围住,声泪俱下:“殿下,求您帮帮我们,哪怕只让这城门打开片刻……”
徐瑾年正是心烦时刻,闻言不耐挥袖:“何时轮到你们这群贱民教本宫做事!”
离得最近一人被他误伤,打得口鼻出血。
众人敢怒不敢言,只能目送徐瑾年离开。
人群中平民扮相一人见状,悄无声息转身离去,不曾引起任何人注意。
回到东宫,侍从早已焦急等候在门口。
见徐瑾年归来,连忙如释重负叹声气,迎上前来汇报。
“殿下,已经查明,三个时辰前,谢嘉音已跟随下江南的那支皇商队伍一同出城。”
徐瑾年眼神一暗,果真不出他所料。
“至于陛下那边,这几日您还是不要忤逆他,安心在东宫中等待陛下消气,届时您再出城寻人也是来得及的……”
“来不及。”徐瑾年径直打断,脸上表情沉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她离开心思如此强烈,必不会让我轻易找到,更何况国土如此大,等过了今夜,还不知道她会在哪里,我必须立马出城找到她!”
侍从蓦然抬眼,看清他眸中令人心惊的寒意。
“召集东宫所有人手,即便父皇怪罪下来,要废除本宫太子之位,今夜,本宫也必须出城!”
天际风起云涌,闪电映亮徐瑾年眼底疯狂。
“轰隆!”雨点噼里啪啦落下,脚步声纷至沓来,瞬息震碎雨夜平静。
徐瑾年带人强闯城门,侍从与守城军厮杀一处,终于打开封闭的城门。
他独身一人策马冲出城,任由雨点将全身打湿。
身后震天喊杀声被他统统抛之脑后,融进呼啸的风雨声中。
即便前方道路混黑,一片迷茫,但徐瑾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必须赶上商队,将我带回来!
冒着百年难得一见的风雨,徐瑾年不眠不休策马狂奔一日一夜。
洪水冲垮桥梁,他被拦住去路,急到差些要冒险行船横渡。
但无论他开出什么价格,船夫都坚持不愿渡河。
徐瑾年双目猩红,紧紧抓住船夫双臂:“要什么条件你才肯开船?本宫乃是太子,即便是天价本宫也能给得起!”
船夫抬眼看看他,仍旧摇头。
“别说太子,即便今日是当今圣上在此,我也不可能出船!”
“这可不是钱能解决的,这种时候出船必死无疑!”
“公子,你究竟有何要事,就不能缓过洪水再办?哪有事情能比性命更珍贵呢!”
船夫这话本意是想劝慰徐瑾年,叫他不要送死。
谁知徐瑾年听见这话,竟一瞬怔在原地,喃喃自语起来。
“比……性命更珍贵?”
我于他而言,当真值得豁出性命也要留在身边吗?
记忆中我那张清丽绝尘的脸仍在冲他微笑,如同明媚不落的太阳。
徐瑾年心中泛起强烈酸涩,回答船夫时,牙关咬到尝出血腥味。
“她就是,比性命更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