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紧筷子，宋青河看似无奈地轻斥一声：“小虎，别闹。”
“我哪闹了？”宋小虎撇下筷子，撅起嘴，“如果我妈妈在肯定会给我夹菜！”
说罢，宋小虎没等回答就丢下碗筷，跑了出去。
宋青河沉默着放下筷子，许久开口：“雪梅，你这些年到底怎么对孩子的？”
“你老实说，是不是背着我虐待小虎？我半夜回来总听见小虎做噩梦，梦里还叫你别打他。”
我猛抬头，不可置信地望向他，指甲几乎要扣进掌心里。
宋青河的脸没有什么大变化，可他烦躁又冷漠的神情实在太过显眼。
就像嘲笑我这七年依旧捂不热这对父子的心。
第二章
“七年了，”我声音发抖，“宋青河，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人？”
“这七年我对小虎怎么样你看不到？你摸良心说，小虎发烧谁整夜不睡守他床？他上学谁早起勤勤恳恳给他做饭？他......”
“够了！”宋青河猛地拍响桌子，“你要是真对他好，小虎会做这种梦？”
我冷冷笑了：“对，我对他不好到为了照顾他放弃自己升职加薪的机会，为了给他补营养自己啃一个月咸菜，我不好......”
“你闭嘴！”宋小虎突然从门后窜出来，红着眼眶朝我吼，“要不是为了救妈妈，你以为我爸会娶你？你不过就是个看家保姆！”
我转头直直看向宋小虎，这个我尽心尽力养大的孩子。
我第一次抱住他，小猫似的团子还在我怀里咯咯笑个不停。
他见我转头盯他，即使心虚也梗着脖子也直视着我。
宋青河趁机想拥我入怀，以往我从不躲避。
他温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脖颈，我头一次坚定地推开他。
“宋青河，该还的恩我已经还完，明天，我就去厂里办离职。”
宋青河动作一顿，脸迅速黑得能滴出墨。
“你对小虎这副德性，还想拍拍屁股走人？白雪梅，你以为这个家是菜市场吗！”
我扶着椅背慢慢站直，直视宋青河的眼睛 ：“青河，我七年前在你爹娘病床前立下的誓，该还的恩，我已经还清了。”
“我和你也没有结婚证，又一起住这么些年，街坊邻居估计不知道背后说了多少闲话。”
宋青河闻言眉头居然更紧皱了一些。
“没结婚证又如何？街坊邻居都知道你是宋家的人！”
“林秋不醒，你就得守着这个家！”
我转身去碗柜翻出泛黄的房契和油布包着的粮票。
“这个月的粮票布票我都整理好了，之后你们按照我那个整理方式就行......”
“小虎大了，应该转去更好的学校，王主任前儿还说县城小学扩招了。”
宋青河突然攥住我手腕，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带着冰碴：“白雪薇，你这次胡闹我可以当作没看见。”
“如果你下一次再喊着要离开，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宋青河连眼神都没分给我，拽着小虎就往外走。
皮鞋在地上敲出冷硬的声响，堂内一片狼藉。
宋小虎偷偷回头，得意地朝我做了个鬼脸。
不出所料，宋青河一连几天不回家。
等我再次收到他的消息，是传达室老王告诉我他叫我去厂办一趟。
宋青河是农机厂厂长，今天本应该在车间盯着春耕设备，怎么有空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