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着没有开口。
见惯这种场景的医生心下了然，只是和我叮嘱，「回家再想想吧。不管是哪种决定，想好了过来就行。」
我点了点头，心情沉重地走出医院。
留下？打掉？
两个念头在我心里开始挣扎，像是两个小人一样，互相打架。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怒吼。
「你干什么吃的！孩子你都看不好！」
我将目光往前看去，发现是一家三口正在走路，小孩大概是走得太快，不小心被绊倒，正坐在地上大哭。
一旁的女人蹲下身子，耐心地哄着孩子，身旁的男人则一边刷着手机，一边斥责着女人。
「成天活也干不好，孩子也带不好，要不是当初你先怀孕了，我才不娶你！这倒贴的女人果然不能要！」男人话语粗鄙，言语中尽是瞧不上女人的贬低。
女人只是温顺地听着，没有反驳。将小孩哄好后，她一手抱起小孩，另一只手拿起地上装满商品的购物袋，吃力地往前走着。
和女人擦肩而过的那刹那，我甚至都能看到她因为炎热和袋子的沉重，滴落在额头及胸前的汗。
或是察觉到有人盯着，女人回头看了我一眼，礼貌地对我笑了笑。
笑容里带着无奈、认命，将我的内心击得七零八落，散至一地。
就在这一刹那，我确定了。
我不要过这样的日子！
我不能嫁给这样自私的男人！
我毫不犹豫地转身回头，迅速冲进刚才的诊室，一脸冷静地告诉医生，「医生，帮我预约流产。」
……
手术约在了下个周六。
我满身疲惫地往家赶，却在打开家门时发现沙发上坐着两位不速之客。
「你来干嘛？我家不欢迎你！」看清是谁后，我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面前的李相峰厚着脸皮过来搀着我，一副讨好的模样。
「这不是你怀孕了吗？我把我妈从老家接过来，伺候到你生完。」
我正准备开口，李相峰他妈就推开他，一脸兴奋地握住我的手，「哎哟，小敏，你这怀孕了可是大好的事。小峰跟我说，你们下个月还要结婚！这不，我急匆匆地过来了。」
看着这对母子俩一唱一和，内心的冷静已然无法支撑。
我将手从她妈手里抽开，摇了摇头，「阿姨，我和李相峰已经决定分手，这个婚我们结不了了。」
听闻，李相峰他妈尖叫一声，「什么？！不结了？！开什么玩笑！你都怀孕了！」
我被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吵得头疼，刚要回话，一旁的李相峰就拉住了我。
「阿敏，别耍脾气了。你现在怀孕了，不结婚你还想干嘛啊？」他脸色愠怒，显然没想到我会有这出。
他又将求助的目光放到我爸妈身上，「叔叔阿姨，你们说是不是？」
我爸沉思几秒，不愿插手我的决定。
「小峰，你们的事，昨天小敏回来和我说了。加名字的事，是肯定不可能的。至于其他事，我们向来尊重小敏的意见。」
我妈坐在一旁，冷哼一声，显然也不打算开口。
李相峰他妈见我们意见统一，脸色一摆，一把撞开我，将放置地上大包小包的特产提起，拉着李相峰就要回去。
「小峰，咱们走！不愿意结咱们不勉强！反正打胎的不是咱们！丢脸的也不是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