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继续，丝竹声再起，仿佛方才的插曲从未发生。只是气氛已然不同，众人目光闪烁，心思各异。
叶锦书安静地坐着，唇角依旧挂着得体微笑，心中却已泛起波澜。她瞥见林允儿被丫鬟搀扶着离去时那怨毒的一瞥，以及国公夫人不满的神情。
定亲宴毕，送走宾客后，叶锦书正准备告辞回府，却被国公夫人请到了内厅。
厅内只有国公夫人、萧煜和叶锦书三人。国公夫人屏退左右，叹了口气。
“锦书，今日之事，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国公夫人语气缓和，“允儿那孩子...确实可怜。她母亲去得早，父亲又不理世事，自幼在我身边长大，对煜儿情根深种...”
叶锦书垂眸：“夫人言重了。”
“允儿曾救过我的命。”国公夫人继续说道，目光恳切，“那年我病重，太医都束手无策，是允儿不顾危险，独自上山采药，险些跌落悬崖...后来我喝了她的药，果然好转。这份恩情，我不能不报。”
萧煜皱眉：“母亲，报恩的方式有多种，何必非要赔上表妹的幸福？为人妾室，岂是好事？”
“允儿自己愿意...”国公夫人辩解道。
“她年纪尚小，不懂其中利害。”萧煜语气坚决，“此事不必再提。”
叶锦书始终沉默。她看得出来，萧煜是真心不愿纳妾，这让她稍感安心。然而国公夫人的态度和林允儿的执念，也让她预感到这事不会就此了结。
离开国公府时，萧煜亲自送她上车。
“今日之事，抱歉。”马车前，萧煜低声道，“我不知母亲和表妹会如此...”
叶锦书摇头：“世子不必道歉，这不是你的错。”
萧煜凝视着她，忽然轻轻握住她的手：“锦书，我既选择与你定亲，便会一心一意待你。妾室之事，永远不会发生。”
他的手掌温暖，眼神诚挚。叶锦书心中微动，点了点头。
马车驶离国公府，叶锦书靠在车壁上，轻轻叹了口气。京城的日子，果然比边关复杂得多。
第二章 上元惊变
定亲宴上的风波似乎平息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叶锦书偶尔与萧煜相约游湖、赏花，相处越发融洽。她发现萧煜不仅才学出众，更有一般世家子弟少见的正直和胸怀，心中那点因政治联姻而产生的芥蒂渐渐消散。
林允儿似乎也接受了现实，不再提为妾之事，见到叶锦书时总是恭顺有礼，只是那过分甜美的笑容总让叶锦书觉得有些不自在。
国公夫人态度依旧亲切，但叶锦书能感觉到那亲切下的疏离。显然，那日萧煜当众驳了她的面子，她心中仍有芥蒂。
转眼到了上元节。京城灯会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皇上特许解除宵禁三日，让百姓通宵游乐。
这日晚间，萧煜来接叶锦书观灯。他今日着一身靛蓝锦袍，金冠束发，更显得面如冠玉，气度非凡。
“今日西市有西域来的杂耍班子，还有各式新奇花灯，想必你会喜欢。”萧煜笑着扶她上车。
叶锦书今日穿了件鹅黄色绣云纹袄裙，披着白狐斗篷，清新雅致中透着几分贵气。她微微一笑：“听说今年有美人灯，一盏灯转起来能现出十二美人图，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已经命人订了一盏，等下直接送去你府上。”萧煜眼中满是宠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