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右下角,跳出一个精准的文件列表截图。列表显示的时间点,正是陈锐进入档案库之后!那长长的一列文件标题,赫然全是“原始凭证索引”、“年度审计底稿备份”、“关联交易记录(封存)”……而状态栏,无一例外地变成了令人触目惊心的红色——“已删除”!
录像播放完毕,巨大的幕布上,最后定格在陈锐那张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扭曲的侧脸上。
会场里的声浪,在录像开始的瞬间就彻底消失了。录像结束后,陷入了一种比之前更为可怕、更为沉重的死寂。几百道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呆若木鸡的陈锐身上。那目光里不再是愤怒,而是赤裸裸的鄙视、冰冷的审判,以及一丝看跳梁小丑般的怜悯。
陈锐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惨白如纸。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破风箱漏气般的声音,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刚才的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像冰水一样淹没了他,身体筛糠般地剧烈颤抖起来。他试图后退,脚下一个踉跄,要不是扶住了发言台边缘,几乎当场瘫软下去。
“我……我……”他哆嗦着,试图辩解,目光惊恐地扫过台下股东们冰冷刺骨的眼神,扫过蒋兆丰那绝望空洞的脸,最终对上我平静无波的目光。那目光像冰冷的探针,刺穿了他所有的伪装和侥幸。
“不……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猛地指向总裁蒋兆丰的位置,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和一种疯狂的推卸,“是他!是蒋总裁!是他主导的!他授意秦雪做的账!是他让我去销毁证据!我只是听命行事!”唾沫星子在惨白的灯光下飞溅。
蒋兆丰被他这一指,身体猛地一震,脸色瞬间由灰败转为死青。他嘴唇剧烈地哆嗦着,死死瞪着陈锐,眼神怨毒得如同淬了蛇毒。“你……你血口喷人!畜生!”他嘶哑地挤出几个字,胸口剧烈起伏,猛地抬手捂住胸口,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蒋总!” “总裁!”旁边的秘书和助理惊恐地扑了上去,现场一片混乱。
会场彻底沸腾了!股东们愤怒的咒骂声、记者们激动的高喊提问、保安维持秩序的呵斥声……混乱的声浪几乎掀翻屋顶。镁光灯疯狂闪烁,捕捉着总裁倒下、陈锐瘫软、董事们面如死灰的每一个瞬间。巨大的投影幕布上,陈锐那张定格的特写脸似乎也变得扭曲,无声地嘲笑着这场崩塌的闹剧。
没有人再关注那个穿着深蓝色清洁制服的身影。
我安静地退回到控制台旁,拔掉连接线,将笔记本电脑收回那个沾着污渍的帆布工具包,重新塞进清洁推车。推车的车轮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在这片震耳欲聋的混乱中,微不可闻。深蓝色的背影,如同投入狂暴大海的一颗石子,悄无声息地穿过愤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