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转身就走，方向不是楼上的房间，而是通往地下室的门。
我知道，那里有我想要的答案。
白玥犹豫了。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脸色阴沉的陆珩。
求生的本能，最终战胜了剧情的束缚。
她咬了咬牙，跟上了我的脚步。
「站住！」
陆珩怒吼道，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怒火，而不是为了演戏的冰冷。
我和白玥都没有停下。
我们就像两个叛逃的士兵，义无反顾地冲向未知的战场。
身后，是陆珩越来越急促的脚步声，和……
「滴答，滴答。」
落地钟的钟摆，摇晃得越来越快，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像一声声催命的符咒。
它在警告我们。
忤逆剧情的木偶，将会受到惩罚。
地下室的门是锁着的。
但这难不倒我。
我从头上取下一根发夹，三两下就捅开了老旧的锁芯。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股陈腐的霉味扑面而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白玥跟在我身后，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找东西。」
我打开手机的电筒功能——这是我趁着第一次时间回溯的混乱，从保镖身上顺来的。
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了地下室的全貌。
这里堆满了杂物，落满了灰尘，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来过。
陆珩的脚步声在楼梯口停住了。
他没有跟下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楼梯口一片黑暗，他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拦住了。
我心中了然。
看来，地下室是他的「禁区」。
或者说，是「剧情」不允许他进入的地方。
「找什么？」白玥紧张地问。
「找所有带字的东西。」
我开始在杂物堆里翻找。
日记，信件，旧报纸……任何可能记录信息的东西。
白玥虽然不解，但也学着我的样子开始寻找。
很快，她在一个破旧的木箱里，翻出了一本蒙着厚厚灰尘的相册。
「这个算吗？」
我接过来，吹开灰尘。
相册是皮质的，封面已经磨损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我翻开第一页。
一张黑白的全家福照片，映入眼帘。
照片上，一对温和的夫妇，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穿着小西装，笑得很腼腆。
他长得和陆珩，有七分相似。
但在照片的右下角，还有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她的半边脸被阴影遮住，看不真切。
我将照片取出来，翻到背面。
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
「我亲爱的儿子阿珩，和被诅咒的女儿。」
「被诅咒的女儿？」
白玥凑过来看了一眼，发出一声惊呼。
我示意她噤声，继续往下翻。
相册里，大部分都是小男孩的照片，记录着他的成长。
从蹒跚学步，到骑上自行车，再到穿上小学的校服。
每一张照片里的他，都笑得很开心。
而那个小女孩，只偶尔出现在角落里，像个可有可无的影子。
并且，她的脸，永远是模糊的，或被遮挡，或被涂抹。
仿佛有人在刻意地抹去她的存在。
翻到最后一页，是一张撕裂的照片。
照片只剩下了一半，是那个小女孩的半张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