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刀刃贴上我脖颈时,我听见了电话那头,我爱了五年的男人江川的声音。
绑匪开了免提,粗粝的笑声像砂纸一样摩擦着我的耳膜:“江总,两个美人儿,你的现女友沈念,你的初恋温婉,都在我手上。五百万,你只能赎一个。选谁?”
我浑身冰凉,被堵住的嘴里发出绝望的呜咽。我和温婉被并排绑在废弃工厂的柱子上,她的脸上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我看着她,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江川,你一定会选我的,对不对?我们五年,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啊!
电话那头,江川沉默了足足十秒。
这十秒,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然后,我听见了他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没有一丝犹豫,冷得像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我最后一丝幻想。
“我选温婉。”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三颗子弹,瞬间击碎了我的心脏。我的世界,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我旁边的温婉,发出一声喜极而泣的呜咽。绑匪们则爆发出哄堂大笑,其中一个走过来,粗暴地扯下我脸上的胶带,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我,充满了怜悯和嘲讽:“小妞,听见没?这就是男人的选择。认命吧。”
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疼,但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我死死地盯着手机,那个黑色的方块,此刻成了我生命中最残忍的墓碑。
江川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丝不易察GIL的急切:“钱,我已经准备好了。但你们要保证温婉绝对安全。还有,奥斯卡,你们不能动它一根毫毛。”
奥斯卡?
我愣住了。奥斯卡是温婉养的那条纯种阿富汗猎犬,据说是冠军犬的后代,价值不菲。
绑匪头子笑了:“放心,江总,我们是求财,不害命,也不害狗。那条小畜生,金贵着呢,我们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电话挂断了。
温婉被人解开了绳子,她哭着从我身边走过,甚至没有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一件被丢弃的、无关紧要的行李。
我看着她的背影,看着绑匪们簇拥着她离去,整个废弃的工厂里,只剩下我和无边的黑暗。一个绑匪在离开前,回头对我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他举起一根棒球棍,朝着我的头,狠狠地挥了下来。
剧痛传来,意识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秒,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江川,你好狠。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冰冷的雨水浇醒。头痛欲裂,血和雨水混在一起,糊住了我的眼睛。我挣扎着,用尽全身的力气,磨断了手腕上已经松动的绳索。
我活下来了。
带着那句“我选温婉”,我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步一步地,从地狱里爬了回来。
我要去问问他,当面问问他,为什么。我们五年的感情,难道真的,一文不值吗?
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凭着最后的意志,回到了我和江川的家——那个我们亲手布置的、曾经充满欢声笑G笑语的、位于城市之巅的顶层公寓。
门没有锁。
我推开门,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着冰冷的光。
江川不在,温婉也不在。
只有一个身影,蜷缩在沙发上,看到我进来,发出一声低低的、带着敌意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