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口喷吐着稀薄的灰烟,如同巨兽沉睡中的呼吸,将死亡的尘埃洒向整座岛屿。林风站在一处裸露的黑色岩层上,冰冷的目光扫视着下方被粗暴分割的地貌——远处是皑皑冰霜与枯寂荒野的交界,近处是茂密到令人窒息的丛林,更远处则是一片氤氲着不祥雾气的沼泽。这片天地,就是他的终局战场,或是证明之地。
“只有一位胜者能走出‘死亡岛’。”冰冷而无情的广播声似乎还在耳畔回响,“赢得一切,或是归于尘土。”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口袋,那里有一张被体温焐热却冰冷如铁的纸——晚期脑瘤的诊断书。医生的判决言犹在耳:“最多三个月。”对于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多年、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职业军人而言,这种在病床上缓慢衰亡的方式,是一种耻辱。他来到这里,不是为了那百万金币,也不是为了取悦那些躲在屏幕后嗜血的富豪观众,他只想选择自己的结局:在战斗中燃尽最后一息,证明自己直至最后一刻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头痛隐隐袭来,视野边缘略有模糊。林风深吸一口带着硫磺味的空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生存的第一步:评估环境,获取资源,警惕他人。
他动作利落地滑下岩壁,落地无声,如同丛林中的猎豹。军用匕首紧握在手,这是他被允许携带的极少数的个人物品之一,也是他最可靠的伙伴。
——
与此同时,在潮湿闷热的丛林深处,海伍德正粗暴地用砍刀劈开缠绕的藤蔓,嘴里喋喋不休地咒骂着。
“妈的鬼地方!虫子比芝加哥最烂的妓女还多!”他吐掉嘴里的腐叶,一双充满暴戾的眼睛警惕地扫视四周。作为帮派豢养的金牌打手,他擅长用拳头和铁棍说话,习惯用疼痛让人屈服。但这里的“规则”更加原始,也更加直接。
荣誉?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只要拿到那顶该死的“冠军”头衔和一百万金币,回去就能把那个看不起自己的老大踩在脚下,让所有曾经羞辱过他的人跪地求饶。想到那场景,他几乎要兴奋地战栗起来。
忽然,他停下动作,蹲下身。泥泞的地面上,有几处不太自然的痕迹。脚印,不止一个,比较新鲜。海伍德的眼睛亮了起来,如同发现猎物的鬣狗。狩猎的乐趣,开始了。
——
沼泽边缘,水汽弥漫,带着植物腐烂的甜腥气。
“呃...有人吗?帮帮我...”
柔弱无助的女声带着恰到好处的哭腔。凯特琳坐在地上,精心打理过的作战服沾了些泥点,反而更显得她楚楚可怜。她一只手捂着脚踝,衣领不知何时松开了纽扣,露出一段白皙优美的脖颈。她的眼睛像受惊的小鹿,盈满了水光,任何一个正常男人看到都会心生保护欲。
脚步声谨慎地靠近。吴安全停在几米外,眯着一双看透世事沧桑的眼睛打量着她。多年的盗墓生涯,与死人、陷阱和比死人更危险的活人打交道,让他养成了绝不轻易相信任何表象的习惯,尤其是在这座岛上。
“扭到脚了?”他的声音温和,甚至带着点慈祥,但身体却保持着一个随时可以后退或暴起的姿势,“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种危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