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蛋最后记得的,是夜市摊前那股子孜然混着炭火的焦香。
那天是三伏天,晚上十点多,他的“铁蛋烤串”摊前还围满了人。穿背心的大哥举着啤酒瓶喊“再来两串腰子”,穿短裙的小姑娘跟闺蜜嘀咕“多放辣少放糖”,王铁蛋光着膀子,汗珠顺着胳膊上的腱子肉往下淌,手里的铁签子翻得飞快,油星子溅在炭火上“滋滋”响。
“得嘞!腰子马上好!”他应着,伸手去够旁边的辣椒粉罐——就在这时,天突然暗了。不是傍晚的暗,是像有人把墨汁泼在天上似的,黑得猝不及防。紧接着,一道亮得能瞎眼的光从头顶砸下来,他只觉得手里的烤串炉猛地一沉,整个人像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转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
“操!我刚腌的二十斤肉还没烤完呢!”这是王铁蛋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句话。
1 异界初体验,烤串油泼烈焰猪
再醒过来的时候,王铁蛋是被疼醒的——后脑勺磕在一块硬邦邦的石头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他摸了摸后脑勺,没流血,就是起了个大包。抬头一看,他彻底懵了。
没有夜市的路灯,没有来往的人群,连空气里的味儿都变了——不是炭火孜然香,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腥气,混着青草的味儿,闻着有点像老家猪圈旁边的草垛子,又比那浓十倍。
周围是比人还高的草,叶子边缘带着锯齿,划得他胳膊生疼。天上的月亮是歪的,还泛着淡紫色,旁边挂着三颗星星,凑成个三角,亮得晃眼。
“这是哪儿?昌平郊区?不对啊,我摊儿在朝阳门啊!”王铁蛋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突然发现手里还攥着半串烤串——肉都凉了,签子还是热的。旁边的烤串炉倒在地上,炉子里的炭火灭了,只剩下几块黑炭。
他正纳闷呢,突然听见一阵“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跟拉风箱似的。转头一看,好家伙,一头比牛还大的猪正盯着他,浑身的毛是红的,跟烧着了似的,鼻子里还往外冒火星子,俩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滴,滴在草上,草“滋啦”一下就焦了。
“烈焰猪”——王铁蛋脑子里莫名蹦出这么个词,随即骂了句“娘的”,转身就跑。他在夜市跟收保护费的混混打过架,跟抢摊位的同行吵过架,可没跟会喷火的猪打过交道啊!
那烈焰猪“嗷”一声就追上来了,蹄子踩在地上“咚咚”响,跟打鼓似的。王铁蛋跑着跑着,觉得后背发烫,回头一看,猪嘴里正冒着火苗,离他也就两米远。
“操你姥姥的!”王铁蛋急了,眼瞅着要被烤成铁板烧,他突然想起手里的烤串——不对,是烤串炉旁边的油壶!他刚才跑的时候,油壶挂在炉把上,没掉。
他猛地停下来,转身,手一扬,油壶里的豆油“哗啦”一下就泼了出去——不偏不倚,全泼在烈焰猪的鼻子上。
那猪本来正准备喷火,被油一泼,火没喷出来,反而“嗷”一声惨叫,跟被开水烫了似的,原地蹦了三尺高。鼻子上的红毛全湿了,火星子灭了,只剩下一层油光,看着还挺亮。
王铁蛋也懵了,他就是急中生乱瞎扔的,没想到这么管用。趁那猪蹦跶的功夫,他抄起地上的烤串炉,跟拎着个盾牌似的,转身又跑——这次不是瞎跑,他看见前面有片树林,树看着挺粗,说不定能躲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