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李建国心里一紧,可他不敢停下 —— 他知道,这口枯井里的东西,终于出来了。可就在他跑过自家窑洞后墙时,裤兜里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他伸手一摸,指尖竟缠上了一根红得刺眼的绳子 —— 那根绳子的质地、颜色,和刚才女人手里攥着的红头绳,一模一样。他猛地想起今早喂羊时,井沿上除了槐树叶,还落着个小小的、用红绳编的结,当时他没在意,随手捡起来塞在了裤兜里。

风卷着黄土刮过,李建国攥着红头绳的手开始发抖。他突然意识到,那女人要找的 “拿了红头绳的人”,或许从来都不是别人 —— 而是从一开始,就把红绳揣进兜里的自己。而王秀莲的死,不过是个开始,下一个要被 “抓住” 的,恐怕就是他了。远处,枯井方向传来女人若有若无的笑声,李家坳的噩梦,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二章:红头绳谜

王秀莲是连滚带爬跑回家的。窑洞的木门被她 “哐当” 一声甩上,门闩还没插稳,她就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粗重的喘气声在空荡荡的窑洞里撞出回音,混着窗外渐沉的暮色,显得格外刺耳。

她的手还在抖,刚才在枯井边看见的画面像烧红的烙铁,死死烫在脑子里 —— 那个从窟窿里爬出来的女人,没有皮的脸、黑洞洞的眼睛,还有那句轻飘飘却淬着寒意的 “谁拿了我的红头绳”,每想一次,她的后颈就泛起一阵针扎似的凉。裤脚沾着的黄土被冷汗浸湿,结成硬邦邦的泥块,蹭得脚踝又痒又疼,可她连动都不敢动,仿佛只要稍微挪一下,那个女人就会顺着门缝钻进来,伸出冰凉的手抓住她的头发。

“不…… 不可能是真的……” 她咬着嘴唇,试图用自言自语压下心底的恐惧,可牙齿却控制不住地打颤。她想起早上给李建国送窝头时说的话,想起娘家那口枯井里淹死的二小子,想起他手里攥着的那根红头绳 —— 当时她只当是巧合,可现在看来,那些事哪是什么巧合?分明是早就埋下的祸根。尤其是李建国说的,窟窿里有口红棺材,还有穿花衣裳的女人抓他裤腿,这些话像藤蔓一样缠上来,勒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她猛地想起自家柱子。柱子今天去邻村帮舅舅收玉米,按理说这时候该回来了,可现在窑洞里只有她一个人。“柱子…… 柱子咋还不回来?” 她撑着门板站起来,踉跄着扑到炕边,抓起桌上的老式按键手机 —— 屏幕亮了一下,却没有信号,和刚才李满仓报警时一样。她急得直跺脚,手指在键盘上胡乱按着重拨键,可听筒里只有 “沙沙” 的电流声,像是有人在电话线那头吹气。

“别慌,别慌,柱子是个大小伙子,不会有事的。” 她拍着胸口安慰自己,可目光扫过炕角时,突然僵住了 —— 那里放着一个红色的布包,是她前几天赶集时买的,里面装着给柱子缝新棉袄用的棉线。而布包旁边,赫然放着一根红头绳,红得像血,和她早上跟李建国说的、二小子手里攥着的,还有枯井女人手里拿着的,一模一样。

王秀莲的呼吸瞬间停了。她记得这根红头绳,是昨天下午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捡的。当时她看见绳子缠在树根上,颜色鲜亮,想着可以给邻居家的小丫头扎辫子,就随手捡了回来,扔在炕角忘了收拾。可现在再看这根绳子,只觉得它像一条小蛇,正吐着信子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