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楼里的廉价出租屋
林野拖着半人高的行李箱，在“振兴里”小区的狭窄巷弄里拐了第三个弯，终于看到了3号楼——一栋墙皮斑驳的六层老楼，墙面上爬满了枯萎的爬山虎，像一道道丑陋的伤疤。
“就这儿了？”他掏出手机，对照着租房APP上的地址，确认无误后叹了口气。刚毕业的生物系实习生，预算只够支撑这样的老破小——月租八百，无电梯，六楼顶层，唯一的优点是“近单位”，离他实习的“科锐生物”步行只要十分钟。
房东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姓周，手里攥着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打开602室的门时，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旧家具的气息扑面而来。“房子空了大半年，你先打扫打扫。”周老太的声音沙哑，眼神有些躲闪，“小区里晚上有点安静，你年轻人胆子大，应该不介意。”
林野没太在意。房间不大，一室一厅，家具都是上世纪的款式：掉漆的木衣柜、吱呀作响的书桌、床垫塌陷的双人床。最显眼的是客厅墙角的管道，锈迹斑斑，上面还贴着几张泛黄的胶带，像是修补过无数次。
“这管道没问题吧？”林野指着管道问。
“没事没事，就是偶尔会响几声，老房子都这样。”周老太含糊地应着，匆匆收了押金就走，出门时还特意回头叮嘱，“晚上听到什么动静，别随便开门看啊。”
林野只当是老人的怪脾气。接下来的三天，他忙着打扫房间、布置行李，把毕业时带回来的生物专业书堆在书桌一角，其中一本《纳米生物材料导论》还夹着他在实验室做的笔记——他实习的科锐生物，正是研究纳米级生物分解剂的，据说能高效分解有机废物，应用前景广阔。
入住的第一个晚上，林野加班到十点才回来。打开门的瞬间，他隐约听到客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板上爬。
“老鼠？”他皱了皱眉，打开客厅的灯。地板上空空如也，只有墙角的管道在微弱地“滴答”漏水。“可能是听错了。”他自嘲地笑了笑，连续加班的疲惫让他没心思深究，洗漱后倒头就睡。
凌晨两点，一阵尖锐的“抓挠声”把林野惊醒。声音来自衣柜后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用爪子刨木板，“吱啦——吱啦——”，刺耳又密集。
他猛地坐起来，抓起枕边的台灯，蹑手蹑脚地走到衣柜前。抓挠声突然停了，只剩下他自己的心跳声。“谁在里面？”他壮着胆子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打开衣柜，里面只有他叠好的衣服，没有任何异常。但当他弯腰检查衣柜底部时，发现木板上有几个新鲜的爪印，细小而尖锐，明显是老鼠的痕迹。
“该死。”林野骂了一句。老房子有老鼠不奇怪，但这爪印的大小让他有点不安——比他以前见过的老鼠爪印大了一圈，像是……成年老鼠的两倍。
他找了些报纸塞住衣柜和墙壁的缝隙，又在墙角放了两包老鼠药，才重新躺回床上。可那之后，他再也没睡着，总觉得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窸窣声时不时从房间的各个角落传来，像是在嘲笑他的徒劳。
第二天早上，林野发现墙角的老鼠药一动没动，反而在厨房的米缸边看到了一堆黑色的鼠粪，比普通老鼠的粪便大了不少，还带着诡异的暗红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