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块钱都舍不得？"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转账记录，声音在颤抖。
刚才我给陈志远发微信，说想吃楼下便利店的甜筒，他竟然回我八个字："没钱，自己想办法。"
没钱？我看着他昨天给主播打赏的3888元，今天中午和哥们聚餐花的1200元，晚上买游戏装备的599元。他对一个素不相识的网络女主播眨眼间就能打赏几千块，对结婚三年的妻子连三块钱的甜筒都不肯买。
我放下手机，走到阳台。八月的北京闷热得像个蒸笼，我想吃个甜筒降降火，这个要求过分吗？
"回来了？"客厅里传来陈志远的声音，他正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眼睛都没抬一下。
"嗯。"我换了鞋，走向厨房准备晚饭。
"今天怎么这么早？平时不都是加班到九点多？"他随口问道。
我停下手，转身看向他。"我今天请假去医院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关心。
"我怀孕了。"
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连游戏的音效都消失了。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陈志远缓缓放下手机，转头看向我。他的表情有惊讶，有困惑，还有我看不懂的其他情绪。
"确定吗？"
"确定。六周了。"我抚摸着还平坦的小腹，声音有些哽咽，"医生说胎心很健康。"
陈志远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听不见。最后，他点点头。
"知道了。"
知道了？就这样？我等了他更多的话，等了一个拥抱，一句安慰，甚至一个简单的笑容。但什么都没有。
他重新拿起手机，好像刚才我告诉他的只是今天买了什么菜。
"晚饭想吃什么？"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随便。"
随便。又是随便。这三年来，除了他想要的，其他一切都是"随便"。
我转身走向厨房，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怀孕的消息应该是夫妻之间最幸福的时刻，可为什么我感受到的只有冰冷？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陈志远发来的微信："记得把叶酸买了，对孩子好。"
我看着这条消息，突然想笑。他连三块钱的甜筒都不舍得给我买，却让我去买几十块的叶酸。
晚饭是我一个人吃的。陈志远说公司临时有个会议，要出去一趟。我知道他在撒谎，因为他换上了那件只有约会才穿的白衬衫，还喷了古龙水。
我一个人坐在餐桌前，面对着满桌子的菜，忽然觉得好笑。我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为了一个连三块钱都不愿意为我花的男人？
手机又震动了。这次是银行的扣款短信：您的信用卡消费2888元。
我点开陈志远的朋友圈，最新的一条动态是十分钟前发的：一张高档餐厅的照片，配文"生活需要仪式感"。照片里，他对面坐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正在切牛排。
我截了图，然后打开微信，给他发了过去。
没有回复。
我又发了一条："这就是你说的公司会议？"
这次他秒回："我能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舍不得给怀孕的妻子买三块钱的甜筒，却能带别的女人吃三千块的牛排？"
"你别胡思乱想，她是我同事，刚失恋，我安慰一下。"
"安慰？"我看着照片里女孩娇羞的表情，陈志远温柔的笑容，心如刀割。"你什么时候对我这样安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