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锈铁与血肉之躯
霓虹闪烁，全息广告牌如同扭曲的鬼影，将酸雨连绵的街道染成一片光怪陆离的沼泽。巨型企业“穹顶科技”的商标——一个冰冷的金属半球，俯瞰着这座名为“夜之城”的赛博庞克都市。
空气里混杂着机油、臭氧、廉价合成拉面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属锈蚀与肉体腐烂的混合气息。这是“锈蚀病”的味道，一种针对过度义体改造者的新型绝症，无药可医，正悄然蔓延。
林凡缩了缩脖子，将身上那件洗得发白、袖口甚至有些磨损的连帽衫裹紧，试图隔绝这令人不安的空气和街道上那些冰冷的视线。他低着头，快步穿梭在拥挤的人流中，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这是一个义体为尊的时代。手臂是闪烁着金属寒光或覆盖着仿生皮肤的机械义肢，眼睛是闪烁着红蓝扫描光的电子义眼，脊柱外挂着增强神经反应的接口，甚至有人半张脸都被冰冷的金属取代。力量、速度、反应神经……一切都可以通过植入体和外挂装备来增强。没有钱进行义体改造的“纯肉人”，就像旧时代的残疾人，是被鄙视、被欺凌的底层。
林凡，就是这样一个“纯肉人”。父母早亡，留下一点微薄的抚恤金早已耗尽，他靠着在“老爹废品站”打零工勉强糊口。他的“装备”，只有一双磨破了边的旧运动鞋和还算健康的血肉之躯。
“嘿！看那个肉人！走快点！别挡道！”一个穿着亮蓝色皮质外套、右臂是狰狞液压钳义体的壮汉粗鲁地推了林凡一把。
林凡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引来周围几个义体改造者的一阵哄笑。那液压钳义肢上还沾着黑色的油污，在霓虹灯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对不起…”林凡低声嘟囔了一句，加快脚步离开。反抗？他拿什么反抗？对方那液压钳稍微用力，就能把他的骨头捏碎。
这就是他的日常。在义体人的世界里，他的血肉之躯脆弱得可笑。
好不容易挤进那辆锈迹斑斑、挤满了底层“肉人”和低级义体工人的公共悬浮巴士，林凡找了个角落缩起来。车厢里弥漫着汗臭、机油和绝望的气息。窗外的城市飞速掠过，巨大的全息新闻正在播报：
“…‘穹顶科技’再次宣布，‘基因优选计划’取得重大突破，新一代定制化胚胎即将投入市场，这将极大缓解全球生育危机带来的社会压力…”
“…然而，‘锈蚀病’感染人数持续攀升，专家提醒，过度义体改造可能是诱因之一。以下是高危义体型号列表…”
林凡漠然地看着新闻。生育危机？那是五年前突然席卷全球的灾难，几乎所有男性的精子活性断崖式下降至为零，人类繁衍骤然停滞。各大科技巨头推出了所谓的“解决方案”——天价的基因编辑婴儿、人造子宫工厂、以及越来越拟真但价格高昂的性爱机器人……但这些，与林凡这样的底层毫无关系。
至于“锈蚀病”，更是富人和过度改造者才需要担心的“富贵病”，与他何干？他连感染锈蚀病的“资格”都没有。
他只想今天能多分拣一些废品，多赚几个信用点，买一份不那么难吃的合成蛋白块。
第2章：废品站里的“垃圾”与转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