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陈凡请战：谦卑下藏锋芒
顾衍刚走出紫宸殿，便见殿外的白玉栏杆旁立着一道青色身影。
那是个看着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身崭新的入门弟子道袍，腰间系着枚最低阶的炼气期储物袋，正是即将拜入玄真道长门下的陈凡。他似乎特意在此等候，见顾衍出来，立刻快步上前，隔着三步远便躬身行礼，动作标准得挑不出错处。
“晚辈陈凡，见过顾衍师兄。”少年声音清亮，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头也低着，让人看不清神情，“听闻三日后要与师兄切磋，晚辈心中既惶恐又感激，特来向师兄问好。”
顾衍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陈凡微垂的侧脸上。少年生得眉清目秀，皮肤是长期修行少见的白皙，手指纤细，握着道袍下摆的动作显得有些紧张，乍一看，倒真像个面对元婴师兄满心敬畏的晚辈。
可顾衍修行二十八载，见惯了修仙界的人心鬼蜮，只一眼，便瞥见了陈凡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那只手的指节泛着极淡的灵力光泽，不是筑基修士该有的松散灵力，反而凝实得近乎内敛，显然是常年刻意压制修为的迹象。
更让他在意的是，陈凡低头时，鬓角的发丝微动，顾衍分明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那不是惶恐，是藏不住的野心与战意。
“切磋？”顾衍淡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刚筑基三月，与我切磋，不怕丢了性命？”
修仙界的切磋从不是玩笑，元婴修士的灵力威压，稍有不慎便能震伤筑基修士的经脉，严重些甚至会毁了道基。顾衍这话，既是提醒，也是试探。
陈凡却抬起头，脸上露出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眼神却异常坚定：“师兄说笑了，晚辈知道自己与师兄差着天堑，可修仙之路本就该迎难而上。师尊说，师兄是青云仙宗最年轻的元婴修士，晚辈能与师兄交手，哪怕只是接师兄一招，也是难得的机缘。”
他话说得谦卑，可每一个字都在往顾衍心上撞——既捧了顾衍，又暗合了“挑战高徒”的规矩，还堵死了顾衍“以境界差距拒战”的路。
顾衍看着他，忽然想起方才师尊说的“陈凡根骨奇佳”。是啊，这般年纪轻轻便能筑基，还能将心思藏得如此之深，根骨确实不差，只是这心性，未免太过急功近利。
“既是机缘，那便三日后见。”顾衍没再多说，转身便要走。
“师兄留步！”陈凡突然开口，快步上前一步，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玉瓶，双手捧着递过来，“晚辈偶然得了些凝露草，听说对温养灵力有好处，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却也是晚辈的一点心意，还请师兄收下。”
顾衍扫了眼那玉瓶，凝露草确实是低阶修士常用的灵草，对元婴修士而言毫无用处。可陈凡这举动，看似示好，实则是在进一步确认他的态度——若是收了，便是默认会“手下留情”；若是不收，便是明着不给面子。
顾衍脚步未停，只淡淡留下一句：“不必了，师弟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看着顾衍决绝的背影，陈凡脸上的恭敬渐渐褪去，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瓶，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手指轻轻摩挲着瓶身，眼底的锋芒再也藏不住——顾衍师兄，三日后，晚辈定会让你知道，筑基修士，也未必不能赢元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