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北斗七星。”阿依努尔指着天空，“奶奶说，每颗星都是思念的光。”
林枫忽然问：“那天你说想念一个人，是他吗？”
阿依努尔沉默片刻：“是，也不是。我想念的是那个相信教育能改变命运的我自己。”
林枫停下脚步：“你让我看到了另一种生活的可能。”
四目相对，铃铛在寂静中轻响。阿依努尔突然踮起脚尖，轻轻拥抱他：“新年快乐，林枫。”
这个拥抱短暂如雪花停留，却在他心中点燃燎原之火。
回到宿舍，林枫发现手机有了信号。十几条苏晴的未读消息跳出屏幕，最后一条是：“父亲病了，很希望你回来。”
他怔怔地看着消息，窗外传来阿依努尔渐远的铃铛声。两个世界在他心中拉扯，一边是责任与承诺，一边是悄然滋长的真情。
那一夜，林枫在日记中写道：“雪会融化，路会畅通，但有些印记已经深深刻下。那个系着铃铛的姑娘，用她的温暖融化了冰雪，也融化了我心中的某些东西。”
远处，冬不拉的琴声如泣如诉，伴随着铃铛轻响，飘进他的梦境。梦中，他看见自己站在天山的雪峰上，而阿依努尔就在不远处，发间的铃铛在阳光下闪着光，笑容比雪莲还要纯净。
第四章 情愫暗生
四月的天山脚下，冰雪初融，嫩绿的草芽钻出地面。林枫带着孩子们在操场上体育课，教授最简单的广播体操。阿依努尔坐在不远处的石阶上，指尖轻拨冬不拉，为动作配乐。
“老师，你的动作好像跳舞呀！”古丽咯咯笑着，模仿林枫略显笨拙的姿态。
阿依努尔的琴声忽然转调，融入一段柯尔克孜族舞蹈的节奏。孩子们立刻欢快地跳起来，裙摆飞扬如绽放的花朵。
林枫站在原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欢乐场景。阿依努尔抬头对他微笑，发间铃铛随动作轻响，阳光在她眼中碎成金色光点。
课后，阿依努尔轻声解释：“柯尔克孜人说，春天第一支舞要献给破冰的人。你带给了孩子们新的知识，就像破开冰层的春风。”
林枫心中微动，还未回应就被孩子们拉去参加“诺鲁孜节”的筹备。这是春节，意味着新生与希望。
节日当天，全村人聚在草场上。阿依努尔穿着绣满传统纹样的礼服，发间铃铛换成银饰，正在主持古老的祈福仪式。
“这是‘克莫孜’，发酵马奶酒。”她端来一碗乳白色饮料，“喝一口，整年平安。”
林枫接过碗时，指尖不经意相触。阿依努尔迅速收回手，银饰发出清脆碰撞声。
歌舞开始后，她主动拉起林枫加入圆圈舞群。人群转动中，她的发饰偶尔擦过他的肩膀，带着沙枣花的清香。
“闭上眼睛，”她再次提醒，“感受大地的心跳。”
这一次，林枫毫不犹豫地闭眼。在黑暗中，其他感官变得敏锐：他听见她的呼吸声，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甚至能分辨出众多铃铛声中属于她的那一串。
午餐时，阿依努尔细心地将手抓羊肉撕成小块递给他：“这样吃，才不失礼。”她的指尖沾着油光，笑容却纯净如天山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