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终于明白那是什么了。
“你不是小雨。”他死死盯着眼前的“妹妹”,“你到底是谁?”
林雨——或者说那个占据她身体的东西——歪了歪头。她的嘴角越咧越大,直到撕裂到耳根,露出里面漆黑的空洞。
“我一直都在这里。”她的声音变成了重叠的混响,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从二十年前开始……等着下一个弹奏者。”
林默的视线模糊了。他想起小时候听过的传闻——这架钢琴是用一个自杀女人的骨头做的。当时只当是吓唬孩子的鬼故事,现在却感到彻骨的寒意。
地下室的灯光开始闪烁。在明灭的光线中,林默看到钢琴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手印,每一个都在渗血。
“陈远只是第一个。”林雨的声音越来越远,“现在轮到你了,哥哥。”
林默突然冲向楼梯。他的手指刚碰到门把手,就感到一阵刺骨的疼痛——金属把手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身后传来钢琴自动演奏的声音,是那首林雨最爱的《月光奏鸣曲》,但每一个音符都扭曲变形,像是濒死之人的哀嚎。
林默转身,看到林雨漂浮在半空中,长发像活物般蠕动。她的身体开始融化,黑色的粘液滴落在地面,汇聚成一个人形——
苏婉。
两个女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留下来……和我们一起演奏……”
林默摸到口袋里那枚纽扣,突然想起什么。他用力将纽扣砸向钢琴,金属撞击琴弦发出刺耳的声响。
刹那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林默趁机撞开地下室的门,跌跌撞撞地冲上楼梯。身后传来凄厉的尖叫,整栋楼开始震动,墙皮大块大块地剥落。
他拼命跑出琴房大楼,在雨中回头望去——
三楼的窗户里,苏婉和林雨并肩而立,她们的手一起按在玻璃上,留下两个血手印。
警笛声由远及近。当警察冲进琴房时,只找到一架布满灰尘的钢琴,和地下室里陈远尚有余温的尸体。
林默站在雨中,摸到口袋里多出来的东西——一张泛黄的乐谱,上面用血写着新的一行字:
“我们永远在一起了。”
林默浑身湿透地站在警局里,指节发白地攥着那张乐谱。
"林先生,您确定看到陈教授是被......"做笔录的年轻警察欲言又止,在记录本上写下"精神受创产生幻觉"几个字。
法医的初步报告显示,陈远死于心肌梗塞,死亡时间就在半小时前。但林默清楚地记得,自己亲眼看见他被拖进黑暗......
"我要再看一次监控。"林默突然说。
监控室里,雨夜的画面模糊不清。3:15分,陈远独自走进琴房大楼;3:27分,林默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