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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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丞是首富之子？是秦少？这......不可能啊！」
楚霜连忙转过身，追上两位老板，焦急地问：「张总王总，秦丞就是我手底下的员工，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一旁的林佑也连忙点头附和：
「秦丞刚被我们总裁开除，该不会仗着自己跟首富同姓，来糊弄人了吧？」
「你们可千万别被骗了！」
张总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冷笑几声：「骗人？秦少用得着骗人吗？」
「以前秦少是在你们公司历练过，可人家的真实身份，就是青州首富家的少爷！你们狗眼不识泰山，还敢把秦少开除，好大的胆子！」
这几句话，彻底让楚霜傻在当场，紧接着周围几个宾客认出我，连忙簇拥过来。
「秦少来了！咱们快去拜见！」
「那就是秦少啊！」
见状，楚霜抬头急切地看向我：「秦丞，你真的是......秦少？」
「你，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呢......」
我看穿她眼底懊恼和悔恨，并没有说话。
很快，一群宾客就朝我走过来，脸上都是带着谄媚的笑容，很快把楚霜挤到了一边。
楚霜在人群后焦急地喊我的名字，却没人给她留空隙。
「秦少果然是一表人才！我是方宇集团的陈董。」
「我是舒林集团的王凯......」
「还请多多关照啊。」
这些老板都比楚霜的社会身份高，尚且需要对我如此恭敬。
看到这一幕，楚霜的脸色越来越白。
很快，她反应过来，拼命地往人群里挤，大喊：「你们都让开，秦丞是我男朋友！」
「让开！」
这么一喊，大家都纷纷让开一条道。
我自然也听到了这声喊，心里更是讽刺。
跟楚霜这段感情谈了十年，我几乎没从她口中听到这么洪亮，直白，称呼我为男朋友。
如今分手了，知道我的身份了。
她却忽然公开了......
终于，楚霜从人群里挤过来，看到我，委屈的眼睛都红了。
「阿丞......」
「楚总，就在刚才，你亲口説的，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把我开除了。所以，请不要在这里造谣，以免影响不好。」
见我如此疏离冷漠的态度，楚霜眼泪哗的流了下来。
「阿丞，我刚才就是开玩笑的，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其实我是打算让你当副总的，你......」
这话我都听笑了。
也确实笑了出声：「楚总，大家都一起共事十年，就别谈这些没意义的饼了。」
「可是我......」
楚霜还想再说，这时有几个老板认出她来，看清楚眼下情况，知道我跟她闹掰了。
顿时嚷嚷起来：
「楚总，你们最近交过来的设计稿都是什么水平啊？」
「各种低级错误，都看不见吗？」
「本来我还打算明天上你们公司看看，敢情你们把秦少给踢出去了？」
其他人闻言也附和起来。
「楚霜，我们的项目可都是指定秦少设计的啊，你把他开除了，你搞什么东西？」
「你们公司涉嫌违约，等着赔钱吧！」
「就是，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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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比一声高的质问，让楚霜越来越慌乱。
她飞快看了我一眼，见我始终不肯帮我说话，咬了咬牙：
「你们放心，我，我会让秦丞帮你们完成设计的，你们给我两天时间......」
我不由地蹙眉。
我人还在这，都没表态，她就保证上了？
其他人也不是傻子，直接怼她：「楚总，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以前秦少人家那是历练，现在你把人开除了，还以为自己能请动首富家的少爷给你干活？」
「你咋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嗤！」
这些话在此之前是我承受的，楚霜自始至终没帮我说过一句话。
如今风水轮流转。
她却承受不住了，眼眶红红地看着我。
「你们聊，我出去走走。」
我淡淡说完，转身离开。
所有人都自动给我让出一条道来。
只剩下楚霜，被各个客户堵住，说她违约，必须赔钱！
林佑跑过来想要护着她，可被人怼了几句小白脸，就灰溜溜地躲起来了。
我来到外面的天台透气。
望着星星点点的夜空，心里很平静，也有些空洞。
回想起刚才楚霜的窘迫，并不觉得报复的快感，只是很感慨，物是人非。
我和楚霜认识时，她一直以为我是个普通出身的人。
后来公司逐渐有起色，她就开始担心我有二心，怕我要股份，其实我根本看不上这些。
我需要的，只是成就感。
钱，我有的是。
可楚霜却越来越跟我离心，甚至在长期当老板后，开始嫌弃我。
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一路人。
「秦丞！」
忽然，楚霜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她走过来，死死地盯着我，委屈又哽咽，还有些质问的语气：
「你难道就没有要对我解释的吗？」
我不解。
解释什么呢？已经分手了啊。
「为什么欺骗我，玩我的感情，秦丞，你说话啊？」
楚霜哭诉着，拿拳头一下下捶在我的肩膀上，力道不大，却充斥着委屈。
我皱眉抓住她的手腕，推开。
她说这些好没道理的话，到底是谁辜负了十年感情？
「够了，楚霜，请你自重。」
我不悦地道。
楚霜呆呆地看着我，见我眼底再没有当初的炙热，愣住了。
她仿佛意识到什么，表情越来越慌乱。
「秦丞，你别这样好不好？我，我原谅你瞒着我身份的事了。」
「你还在介意林佑吗？那次真是个玩笑。」
「我把他开除，好不好？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你不能不要我......」
她边说边要拉我的手，我却硬生生把她推开。
「楚霜，你不是死缠烂打的性子，我们已经分手了，别烦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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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丞你......你......」
我从未用这么重的语气跟楚霜说过话。
楚霜被我推开，面色痛苦，哽咽地道：「阿丞，那你让我怎么办？」
「你不能把烂摊子都甩给我，项目合作方指定要的是你的作品，林佑的根本通过不了......」
我淡淡道：「抱歉，这跟我没关系，我已经不是你的员工了。」
说完，我实在不想跟她纠缠，直接离开现场。
回到家后，楚霜又给我发了好多消息。
她拍了一张我离开那天留下当初定情的戒指，哭着发语音：
「阿丞，这戒指象征着我们当初的爱，你説你会娶我，爱我一辈子的。」
「不管我做了什么，都会原谅我，你説的。」
是啊，这话我的确说过。
可我也没想到，最后会走到这一步。
人心不是一天就凉的。
「阿丞，你就帮帮我吧，公司是我们共同奋斗出来的成果，如果你不帮我，公司会破产的。」
「那么多的违约金，公司现金流根本不够，你知道的。」
楚霜的消息不停地弹出。
字字恳切。
紧接着又打来电话，那疯狂的样子，越来越陌生了。
我不胜其烦，接通后，直截了当地来了句：
「设计图你可以找林佑做，万一他努努力，比我的作品还好呢？」
不等楚霜再说，我直接把她的电话拉黑。
林佑目前是她公司的项目经理，项目出了任何问题，都是他负责。
楚霜，也应该为她的选择买单。
接下来的几天，楚霜没有联系我，反倒我从以前的同事口中听了不少八卦。
「秦丞，你可是不知道，最近总裁发飙了！」
「逼着我们连夜加班，尤其是林佑，让他每个项目出好几个方案给到甲方，结果统统被拒绝。」
「幸好有我们几个顶着，但收到的律师函也越来越多。」
「现在大家伙都开始离职跳槽了，今天总裁又把林佑叫到办公室，劈头盖脸的骂。」
「等会啊，我给你发视频！」
很快，同事就把办公室拍摄的视频发给我。
点开后，上来就是楚霜拿文件砸在林佑脸上，怒声道：「就你这水平，还想当经理？」
「看看客户是怎么骂你的！」
「整天就知道油嘴滑舌，作品都搞了个什么！」
林佑委屈地捂着脸，可怜巴巴道：「总裁，我，我经验不足，我还年轻......」
「年轻？秦丞像你这个年纪，都能独立谈客户，完成大项目了！」
「林佑，你来公司都两年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这次的设计再不通过，你别干了！」
「连秦丞的一半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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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霜冷着脸怒声道。
我看着觉得稀奇，换做以前我还在公司时，这种情况都是由我兜底。
楚霜只会护着林佑，口口声声説：「他还年轻，还需要积攒经验」。
原来，她也知道在同龄的时候，我做的比林佑优秀很多，可她却偏偏视而不见。
视频结束后，我心里仿佛也出了口恶气。
对同事道：「老刘，你要是有跳槽的打算，可以联系我。」
同事激动地连连答应。
一周后，楚霜再次在路上堵住了我。
她满脸疲惫，再没有以前的精气神，哀求般地对我说：「秦丞，我们聊聊吧。」
「就当我求你了。」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同意了。
到附近的餐厅坐下，楚霜跟我诉了很多苦，说没有我在，公司都要乱套了。
「秦丞，我现在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我承认，前些年我的确有些膨胀了，认不清自己。」
「林佑他就是个草包，我错看了他，才让他伤害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可我们十年感情啊，人生有几个十年，哪怕是朋友，闹了别扭，也不能真的见死不救。」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我，哽咽道：
「秦丞，帮帮我，好吗？」
我叹了口气，帮她我是做不到的，更何况，我现在的工作很忙。
但还是帮她想了个办法：「我可以跟以前的客户打个电话，宽限你们一段时间。」
「接下来，你尽快找更好的设计师接手项目，挽回损失。」
「我能帮的，就这些了。」
说完，我买了单，起身离开。
楚霜看着我的背影，流下了一行悔恨的泪水。
后来的日子，我没有空再去了解楚霜的事，家里给我安排了相亲。
女孩叫卢玉，也是个富二代，独生女。
听我爸妈説，卢玉跟我前些年一样，也老想自己创立点事业，现在她创立的工作室，越来越大，后来还跟家族企业合并。
我跟她简单聊了聊，发现兴趣爱好很相同。
就连经历都出奇的相似。
当初她也谈了个六年的男朋友，只不过男朋友在后来脚踏两只船，被她踹了。
后来一直没谈恋爱。
我们接触了一段时间，很快步入婚姻。
毕竟年纪到了，也不追求感情，三观契合，没有别的矛盾，就结了。
结婚一个月时，我陪卢玉去医院体检，却在出门时，看到楚霜满脸是血被救护车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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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同她过来的是林佑。
看到我，林佑冲过来就要对我动手，我刚要反抗，卢玉就一脚把他踹开！
卢玉学过跆拳道，看起来英姿飒爽。
这也是我第一次有种被老婆保护的感觉，体验还不错。
卢玉冷声道：「你什么人？」
林佑哭嚎着説：「秦丞，你个畜生，你把总裁害惨了！」
「今天是开庭的日子，总裁要赔偿他们六千万！判决结束，总裁出去就被车撞了！」
「都是你害的！」
我皱了皱眉，没想到判的这么快。
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该帮的都帮了，这更是个意外。
我懒得跟他废话，在得知楚霜没事后，就带着卢玉离开了医院，不想淌这趟浑水。
「你心里是不是还惦记前女友呢？」
出医院后，卢玉打趣我。
我笑了下，开玩笑的问她：「那如果我说是呢？」
话音刚落，我的脚就被狠狠踩了一下！
我吃痛大叫，卢玉却哼了一声，跟没事人似的走开了。
「别忘了，你是有妇之夫！」
这妮子。
我心里莞尔，却并不生气。
婚后生活平淡里带着幸福，我和卢玉强强联手，各自负责各家的家族企业。
很快，我完全接替了我爸的位置，成了秦氏当家人。
短短两年，就让市值翻了两番。
而楚霜的公司却直接宣告破产，一时间成了行业内的笑柄。
据说她把车房和所有资产都变卖，才还清。
辛苦奋斗十年，到头来，一无所有。
楚霜把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一个月没出去，差点生病死了。
对此，我却只觉得唏嘘。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人生，我也该向前看。
这天，我去公司给自己面试秘书，来到会议室，却看到应聘者，竟然是楚霜。
「秦丞......」
楚霜看着我，轻声喊了一声。
其他面试官都纷纷看向我，以为这是我内定的选手。
我面无表情地过去，示意面试官，「开始吧。」
楚霜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接着，按照正常流程，自我介绍，从业经历。
当面试官问到你为什么来应聘董事长秘书时，楚霜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充满了深情和思念。
「以前我创业时，都是别人辅佐我。未来，我想凭借这些年的经验，好好辅佐别人。」
我忍不住蹙眉，越发觉得楚霜是冲着我来的了。
但我跟她，已经彻底不可能了。
我已经结婚了，跟卢玉的感情越来越好，我更不会招一个前女友当秘书。
面试中途，我就借故出去了。
面试结果很明显，楚霜没有被录用，她想见我，我却没有答应。
当天下班时，楚霜在门口堵着我。
她看我的眼神楚楚可怜，「秦丞，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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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我们分手后，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
「你以为我是贪图你的身份和金钱吗，不是的，我想你，我爱你，我......」
我实在忍不住打断：「好了楚霜，我已经结婚了。」
「你的确不合适我的公司，不管从你的从业经历，或是秘书经验来说，都不会被录用。」
「别再来找我了。」
这时卢玉刚好走过来，她挺着大肚子，扫了楚霜一眼。
楚霜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扶着卢玉从她身边经过，一起上车，离开。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几年过后，我偶遇了一些当年一起工作过的老熟人，他们有的会提起当年的楚霜。
那时候我跟她是梦想途中的战友，是最亲密的爱人。
谁能想到，多年后，会是这番结局。
楚霜后来又尝试创业了几次，最长坚持了两年，后来因为工作太辛苦得了病，需要修养。
听说她离开了青州，再次见面，又过去十年了。
我带着卢玉和女儿去特色景区旅游，却意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我差点没认出来。
曾经的楚霜，冷艳气质，女强人的气场，很有威慑力。
而如今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坐在景区途中的商店门口，头发随意地扎着，招呼着游客。
忽然间，她认出了我，喊了声，「秦丞」。
在卢玉的允许下，我和楚霜聊了一会。
前些年她还是跟林佑结婚了，只是婚后林佑好吃懒做，整天靠着她生活，还嫌弃她老。
最后两人吵架过后离婚了。
离婚后，楚霜才知道林佑在外面欠了债，早就跑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她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来到了这里独居。
她说，如果能回到过去，她一定会把股份分我一半，早点跟我结婚生子。
可惜，没有如果。
「秦丞，祝你幸福。」
离开时，她笑着送我们，笑容苦涩，悲凉。
换做当初，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么朝气蓬勃，有冲劲的女孩，最后会选择这样的生活度过余生。
人生，真是世事无常。
可这是每个人自己选择的路，每一步，都是自己走的。
所以，谁也别说后悔。
【完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