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到小区楼下。
苏妤看了眼外面的雨，让梁昼沉把车开到了小区楼道下面。
先把安安送进楼道，她又撑着伞出来帮梁昼沉一起把后备箱的工具拿下来。
雨下得太大，伞面不够两个成年人。
梁昼沉的衣服早已经都湿透，苏妤的衣服也湿了，但好在还是把东西都搬完了。
爬到四楼，苏妤先开门。
安安进去拿拖鞋给他们，但家里只有母女俩的拖鞋，没有适合成年男性的鞋子。
苏妤之前搬家的时候把程暮的衣服鞋子全部都卖掉了，卖不掉的就扔了。
“你要不……”
苏妤擦了下黏在脖颈上的头发。
梁昼沉把鞋脱掉，踩着袜子进门。
他神情平静，冷峻淡漠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视线落在苏妤的小房子客厅里。
苏妤让安安先去房间换干衣服，然后立刻去厨房那边给梁昼沉倒了杯水又拿了条干净的毛巾出来，
“你擦擦，我去拿吹风机。”
她身上的衣服还没换下来，宽大的灰色衬衫有些被雨打湿跟皮肤贴在一起，显出点轮廓来。
不过她自己并没有发现。
走到卧室，安安已经自己换了干衣服，苏妤打开衣柜准备先找找看有没有程暮的衣服，给梁昼沉换上。
还有之前梁昼沉给自己的那件灰色西装外套也行。
但不知道是不是搬家的时候太忙没注意，程暮的衣服没找到，那件西装外套也没看见。
苏妤走出去，刚准备跟梁昼沉说让他等一会儿，自己现在下楼去楼下附近的超市先买件T恤回来，就看见梁昼沉站在客厅的中间，盯着她放在沙发那边的婚纱照看。
搬家的时候苏妤没丢掉婚纱照，但这边房子太小，也没地方放，她就随便搁在了沙发那边，最近忙着摆摊，她也忘记收了。
这幅婚纱照是她跟程暮刚刚来北京的时候重新拍的。
结婚后程暮有个习惯，每隔一年就会带她去拍一次婚纱照。
“没找到你能穿的衣服。”
苏妤收拾好心情，走到沙发那边装作不经意的拿起沙发上的毯子，把那副婚纱照盖住，
“你先吹一下头发，我去楼下超市先给你买件换一下。”
梁昼沉目光从婚纱照那边移开，神情平静，看不出来什么情绪，摇头说，
“不用了。”
他放下手上还没怎么用的毛巾和水杯，看了苏妤一眼，说，
“我先走了。”
苏妤愣了愣。
还没来得及说话，梁昼沉已经走到玄关那边，穿上鞋离开。
—
梁昼沉开车回到家已经晚上八点多。
路上堵车严重，他现在住的地方离苏妤的小区很远，平常开车就一个小时起步，更不用说这样的暴雨天。
明早还有航班飞上海，那边的鉴定所有个案子，需要他去一趟。
打开门，客厅一片漆黑，放在中间的鱼缸散发出点光，他看了眼里面的小鱼，直接去了浴室。
冲完热水澡出来，头发还没吹干，梁昼沉径直走到客厅岛台那边的冰柜，从里面取出来冰苏打水，拧开仰头灌下去。
客厅的落地窗正对着外面的夜景，倒映出中间的那只鱼缸。
这套房子是他前两年回国后自己买的。
梁家那边对他法医的工作很不满意，梁以柔好几次吃饭都让他把工作辞掉，回公司那边，但都被他拒绝了。
将没喝完的苏打水放在岛台边，他径直走到鱼缸前。
透明的鱼缸，跟他办公室的那只鱼缸差不多，红色尾巴的小鱼。
他看了会儿，将鱼食丢进去，然后关掉灯，去卧室睡觉。
—
周末苏妤一般下午才会去出摊。
除了赚钱之外还得陪安安，上午带着安安去商场逛了一圈，给她买了两条新裙子，又陪着她在新开的游乐场拍了几张照片。
回到家，苏妤先把女儿哄睡，然后才开始做下午出摊要卖的提拉米苏。
她会做的甜品种类其实挺多的，但是隔壁出摊的火鸡面摊主告诉她，最开始先别轻易换，要不然容易流失顾客。
苏妤觉得也有道理，最起码得让顾客想到提拉米苏就想到她之后再考虑做其他的。
她把手机支架放在边上，一边录视频一边做新口味的提拉米苏。
这边的厨房她自己改造过，专门腾了一块地方自己做烘焙。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从外面落进来，面粉在空气中都能看见。
苏妤有种很难得的轻松心情，是自从程暮出事以来，她少有感觉到的。
下午三点苏妤才带着安安去出摊。
很快就有人来买，周末人流量大，还排起了队，安安也拿着袋子在边上帮忙装给客人。
三大盒提拉米苏很快就卖的差不多了，收摊时间比之前都早。
苏妤收拾了下打算带安安回去。
“卖的这么快呀。”
摊位前又有人过来，苏妤抬起头，认出对方是之前经常来买提拉米苏的那个女客人，笑着说，
“周末人多。”
那女客人笑了笑说，
“还剩多少，都给我打包吧。”
苏妤看了下，就剩下三块，她装了起来，把收款码也盖上了，
“今天不收钱，你来好多次了。”
那女客人笑了笑，
“那行，我也不客气了。”
苏妤把装好的提拉米苏给女客人，准备收摊走人。
安安也帮忙她一起，但那个女客人却没有走的意思，还站在边上问苏妤，
“要帮忙吗？”
苏妤抬头看了眼对方，摇了摇头，
“不用。”
对方笑笑，但也没走的打算。
苏妤看出她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你是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女客人朝着苏妤笑了笑，
“前面有个咖啡店，我的车就在路边，你先把东西放在我后备箱，我们一块去喝个东西边喝边聊。”
—
咖啡店里人不多。
现在的经济环境不太好，这些咖啡店除了那些很火的网红店外，基本生意都不太好。
安安翘着小短腿坐在苏妤旁边，低头吃着小蛋糕，脸上表情皱巴巴的，似乎是觉得不太好吃。
苏妤看了眼对面的女客人，开口问，
“您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那个女客人笑了下，
“还没自我介绍，我叫蒋栗。”
苏妤愣了下，
“苏妤。”
蒋栗笑了笑说，
“我买过好多次你的蛋糕了，做得很好吃，我家里人也都很喜欢。”
苏妤看着对面的人，还是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我也不委婉了，直接点说了。”蒋栗性格很洒脱，
“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开个甜品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