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瑶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脖颈，脸色煞白。
那里，有一块被衣领遮住的暧昧红痕。
林傲天此刻也顾不上自己手臂的剧毒，他强撑着站起来，对着我怒斥：“龙夜！你住口！你我本是同门师兄弟，你坠入深渊，我亦心痛不已。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因嫉妒而污蔑晴瑶的清白！大丈夫敢作敢当，我与晴瑶两情相悦，情难自禁，所有的事情由我一人承担！你不要为难一个弱女子！”
他这话说得“荡气回肠”，一副为爱承担一切的模样。
周围的师弟师妹们立刻被感动了。
“林师兄好有担当！”
“就是！男欢女爱人之常情，龙夜自己没本事留住未婚妻的心，现在反过来污蔑人，真恶心！”
“苏师姐那么单纯善良，怎么可能看得上现在这个鬼样子的龙夜，肯定是被他逼的！”
苏晴瑶也立刻接上戏，眼泪汪汪地看着林傲天：“傲天哥哥，你不要这样说……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守好礼数，是我对不起龙夜哥哥在先……你不要为了我，把所有责任都揽过去……”
她说着，又转向我，哭得楚楚可怜：“龙夜哥哥，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你要打要骂，都冲我来吧，不要怪傲天哥哥，他只是……他只是太好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好一出颠倒黑白、感人肺腑的苦情戏。
他们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瞬间就把自己塑造成了为爱奋不顾身的受害者，而我，则成了那个因爱生恨、恶毒污蔑的疯子。
“够了！”一声爆喝打断了他们的表演。
是我曾经的授业恩师，武馆的总教头，赵无极。
他也是苏晴瑶的舅舅。
他走到我面前，眼神复杂，但更多的是失望和痛心。
“龙夜，收手吧。三年前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我一直相信你是人中之龙。可现在，你看看你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指着我身后的万蛊幡，指着地上那些毒虫。
“这些阴邪之物，会吞噬你的心智！你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晴瑶和傲天的事情，确实是他们不对在先，但你不能因此就堕入魔道，残害同门！”
“恩师。”我看着他，“你也认为，是我的错？”
“难道不是吗？”赵无极痛心疾首，“你看看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你毒伤同门，羞辱晴瑶，你这和那些魔教妖人有何区别？龙虎武馆百年清誉，不能毁在你手上！”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父亲已经决定，将你逐出武馆，废除武功。但念在往日情分，只要你现在交出万蛊幡，并为傲天和众弟子解毒，我可以做主，保你一条性命，让你在后山思过终生。”
“顾全武林大义，不要让毒术污染纯净的龙虎血脉。”
这句话，和我回来时，他们说的一模一样。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笑了。
“恩师，我还记得，你曾教我，武者，当有傲骨，宁折不弯。”
我抬起眼，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扫过我那满脸失望的父母，扫过那对惺惺作态的狗男女，最后落在赵无极脸上。
“你也教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断骨之仇，当百倍奉还。”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