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柳韵,我的未婚妻。
她甚至没有看我一眼,只是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充满爱慕与崇拜的语气对叶凡说:“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柳韵爱的一直都是我。”
然后,她终于将目光投向了我,那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与不屑,仿佛在看一只路边的蝼蚁。
“别幼稚了,楚天,”她说,“你没了这些家庭背景,谁乐意跟着你啊?”
轰——
我脑海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原来如此,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所谓的友情,所谓的婚约,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他们像两条寄生虫,趴在我身上,吸食着我的血肉,窃取着我的气运,直到将我啃噬殆尽,然后毫不留情地将我的骨骸踩在脚下。
“你们……这对……恶人……”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了含血的诅咒。
叶凡缓步向我走来,蹲下身,他的脸离我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一种陌生的、属于力量的甜香。
“在你咽气之前,”他低声说,语气温柔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你的筋骨,会一寸一寸,一段一段的碎掉,被吞噬。这种痛苦,要比剥皮抽筋痛苦万倍。我保证,一定会让你痛苦很长时间。”
剧痛再次袭来,我的意识开始沉沦,坠入无尽的黑暗。
隐约间,我似乎听到了父母悲痛的咆哮,听到了宗门覆灭的哀鸣,也听到了叶凡和柳韵得意的狂笑。
我不甘心!
若有来世……若有来世,我定要将你们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
“楚天!你不要太过分了!”
一声尖锐的女声如同冰锥,猛地刺入我混乱的意识。
我浑身一颤,猛地睁开了眼睛。
没有血腥味,没有诛仙大阵的压迫感,也没有灵魂被撕裂的剧痛。取而代之的,是鼻尖萦绕着的一缕清雅的丹香,眼前是熟悉的宗门圣子殿,雕梁画栋,金碧辉煌。阳光透过镂空的窗格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浮动的尘埃在光柱中清晰可见。
我……还活着?
我下意识地抬起手,那是一双完整无缺、骨节分明的手,皮肤白皙,甚至能看到皮下淡青色的血管。我能感觉到血液在血管里平稳地流动,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
这不是死后的世界。
“我过分?”
一个带着怒气和委屈的声音再次响起,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我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个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少女,她杏眼圆睁,正怒视着我。
是柳韵。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滔天的恨意如同火山般从心底喷涌而出。这张脸,我到死都记得!就是这张曾让我心生欢喜的脸,在前世的最后时刻,写满了对我的鄙夷与不屑。
“被害死的可是我!”她义愤填膺地喊道。
被害死的……是你?
我几乎要被这无耻的言论气笑了。
“什么死不死的,楚天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把圣脉花交出来,我们的亲事就吹了!”
圣脉花?亲事?
这些熟悉的词汇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我记起来了,这是圣天宗覆灭前的一个月,柳韵以叶凡救她受伤为由,前来向我索要圣脉花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