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笼罩思如多年的、平梦曾以为是失恋阴影的孤单,此刻终于显露出它更沉重、更复杂的本质——那是一种因背叛爱情和恋人而产生的。
这个晴朗得近乎眩目的午后,在承载着所有不堪过往的相思湖畔,思如终于将压抑心底的毒刺拔了出来,鲜血淋漓,痛彻心扉。湖水的潋滟波光在她朦胧的泪眼中扭曲变形,如同那段再也无法挽回的、面目全非的爱情。
4 五年前
五年前,思如和鲜于,那个她口中背叛之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这要从他们的相识开始说起。
时间回溯到大学迎新日。
阳光正好,九月的风带着夏末残留的热度和清新的青草气息,吹拂着热闹的迎新大道。彩旗飘飘,人声鼎沸。一张张年轻而充满期待的脸庞,或兴奋、或羞涩、或故作镇定地涌向各自院系的报到点。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中文系大二的思如,正被拉来当志愿者的好友平梦拖着,在信息学院的新生摊位附近“帮忙”。说是帮忙,其实心不在焉。思如的目光掠过一张张新鲜的面孔,带着旁观者的闲适,直到一阵小骚乱吸引了她的注意。
“同学!你的资料!哎呀!”一个略带惊慌的女声响起。
只见一个身材颀长、穿着简单白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的男生,正手忙脚乱地试图捡起被他自己不小心撞掉的、散落一地的录取通知书、身份证和缴费单。他似乎是逆着人流在赶路,匆忙间与对面走来抱着高高一摞宣传册的女生撞了个满怀,两人手上的东西顿时天女散花般,洒落一地,随着微风的吹拂,卷向四周。
周围的人纷纷避让,也有人善意地想帮忙捡拾。男生窘迫得耳根通红,嘴里不住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急切地低头去捡,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别急,一张一张来,小心踩到。”一个清亮而温和的声音响起。思如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去,蹲下身,极其利落地将最近几张关键的纸张拢在一起,避开了路人的脚步。
男生抬头,猝不及防地对上思如的眼睛。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阳光拉长了丝线。
那是一双极其明亮、仿佛盛满了九月光辉的眼睛,清澈见底,没有刻意的同情,只是纯粹的善意和一丝被这笨拙小插曲逗乐的笑意。阳光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投下浅金色的弧影。她的声音,像林间流淌的溪水,瞬间抚平了他因为出糗而焦躁的心绪。
“给,最重要的先收好。”思如将捡起的录取通知书、身份证等核心文件整理好,递给他。她的笑容干净纯粹,“欢迎来到西大,新同学。信息学院的报到处在那边柱子后面,别太赶了。”
男生——正是大一新生鲜于——接过资料,指尖无意间触碰到思如微凉的指尖,心头微微一跳。他努力镇定下来,终于看清了眼前女孩的模样。算不上惊艳绝伦,但干净的白衬衫和浅蓝色牛仔裤,清爽的马尾,素面朝天的脸上洋溢着一种未经世事的明媚和活力,尤其是那双眼睛,笑意盈盈,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想要靠近。
“谢……谢谢学姐。”鲜于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点少年的清朗和真诚的感激。他的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眼神却亮了起来,专注地看着思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