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林薇，你不能死！"
江城大学物理实验室里，林铭轩抱着妻子冰冷的身体，眼泪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我飘在天花板上，看着自己的尸体。刚才实验室爆炸的那一刻，我下意识扑向丈夫，替他挡下了致命的金属片。现在，我死了，他活着。
"医生！医生！"林铭轩嘶吼着，声音撕心裂肺。
我想告诉他，我就在这里，我没有离开。但我发不出声音，碰不到任何东西。我只是一团透明的意识，眼睁睁看着他痛苦。
急救人员冲进来，检查我的生命体征。我看到他们摇头，看到林铭轩的脸瞬间煞白。
"时间，17:32，患者死亡。"医生宣布。
"不！"林铭轩猛地推开医生，"她还没死！心脏可能还在跳！你们再试试！"
他跪在地上对我做心肺复苏，一下又一下，直到手上满是血。我想制止他，但我什么都做不了。
"林教授，请节哀……"
"滚开！都给我滚开！"林铭轩发了疯一样大吼，"我是物理学博士！我了解能量守恒定律！人的意识是能量，能量不会消失，只会转换形态！她一定还在这里！"
所有人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认为他受到了巨大刺激，精神失常了。
但我知道，他是对的。我确实还在这里。
护士想给他注射镇定剂，被他一把甩开。他双眼通红地盯着空气中的某个位置，仿佛能看到我。
"薇薇，我知道你在这里。等我，我一定要找到你。"
他的声音让我心碎。我拼命想要回应他，想要抱抱他，告诉他我很好。但我做不到。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痛苦。
葬礼三天后，林铭轩把自己锁在实验室里。我跟着他，看着他疯狂地翻找资料，在黑板上写满了复杂的公式。
"人体电磁场在死亡瞬间的变化……大脑神经元放电频率……意识的物理本质……"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电脑上敲打着。
我看到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三天没有睡觉，也没有好好吃饭。他的胡子拉碴，头发凌乱，完全不是平时那个优雅的大学教授。
"薇薇，你一定能听到我说话。"他对着空气说，"我会找到证明灵魂存在的方法，我会找到与你交流的方式。"
他开始设计各种奇怪的装置。电磁感应器、红外探测仪、声波分析仪……整个实验室被他改造得像科幻电影的场景。
我试着碰触这些设备，希望能引起什么反应。但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依然是个无形的存在，无法与物质世界产生任何接触。
林铭轩却兴奋得像个孩子。每当设备发出一点异常的声响，他就激动得浑身颤抖。
"是你吗？薇薇，是你在回应我吗？"
他这样问了上百次，每次都满怀期待，每次都失望而归。但他从不放弃，反而更加疯狂地投入研究。
我想离开，不想看他这样折磨自己。但我发现，我无法走远。似乎有某种无形的力量把我束缚在他身边，让我只能在方圆几十米的范围内活动。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羁绊吧。
一周后，林铭轩的助手小李来到实验室。他看到满屋子的奇怪设备，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林教授，您这是在做什么？"
"我在寻找证明灵魂存在的科学依据。"林铭轩头也不抬地回答，"根据量子力学理论，观察者效应表明意识可以影响物质世界。既然如此，死后的意识也应该能够以某种形式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