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种被时光遗忘的死寂。
“好、好冷……”张清源抱着胳膊，牙齿又开始打架，声音发颤，“这、这里好像比外面冷多了……”
废话，阴气浓得快滴出水了，能不冷吗？
我迈步踏入，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灰尘在脚下扬起，形成小小的旋涡。
一切看似平静。
但怀里的玉符更烫了。头上的业煞云也不再胡乱闪烁，而是稳定地指向大厅深处某个方向，云层内红丝电芒稳定流转，进入了……工作状态？
有东西。就在这里。
张清源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死死攥着他的罗盘——那指针依旧疯转不停——缩着脖子跟在我身后，大气不敢出。
我们缓缓走向大厅中央。
突然！
“咿——呀——”
一声尖锐、失真、仿佛从留声机里播放出来的戏曲唱腔，毫无征兆地炸响！
声音来自四面八方，根本无法定位源头！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唱的是某种古老的调子，咿咿呀呀，听不清词句，只感到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哀怨和……妖异！
“啊！”张清源吓得直接蹦了起来，一头撞在我背上，手里的罗盘脱手飞了出去，“哐当”一声砸在灰尘里。
几乎在同一时间，我们前方不远处，一张原本空无一人的残破太师椅上，一道模糊的、穿着猩红戏服的身影凭空缓缓凝聚！
没有清晰的五官，只有一团模糊的白光代替了脸，水袖长长垂下，身姿僵硬。
那尖锐失真的唱腔，正是从它那边传来！
红衣戏服鬼！而且还是怨气化形，能影响声波的厉鬼！
“妈呀！！”张清源魂飞魄散，惨叫一声，也顾不上捡罗盘了，扭头就想往外跑。
“站住！”我一把揪住他后领，把他拎了回来，“想死你就出去落单！”
那红衣身影的“头部”似乎转向了我们，那团模糊的白光闪烁了一下。
咿咿呀呀的唱腔陡然拔高，变得更加尖锐急促！
同时，厅堂四周墙壁上那些褪色美人画卷，无风自动，猛地剧烈摇晃起来！画上模糊的美人轮廓似乎活了过来，扭曲着，一双双空洞的眼睛仿佛齐齐看向我们！
浓郁的怨气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冰冷刺骨，带着无数女子哀怨的哭泣和低语，疯狂地冲击着我们的神识！
幻听！幻视！精神攻击！
这丽春院的鬼东西，果然不是物理攻击的路子！
张清源被这恐怖的怨气冲击和诡异景象吓得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双手抱头，语无伦次地开始念诵金光咒，只是那声音抖得完全不成调子，效果估计还不如大喊一声“救命”。
我冷哼一声，周身阴气勃发，黑袍无风自动，将那股精神冲击强行隔绝在外。就这点道行，也想撼动地府正编鬼差的心神？
但麻烦的是数量。这厅堂里的怨气仿佛无穷无尽，而且那红衣戏服鬼的唱腔越来越尖锐，干扰性极强。
头顶的业煞云兴奋地轰鸣起来，云层内红光明灭，眼看就要劈下——但它似乎也在犹豫，目标太多太散，不知道该劈哪个好！
怀里玉符灼热异常，烫得我皮肤都快起泡了！它指向的……是那红衣戏服鬼？还是别的什么？
不能让它乱劈！这业煞云威力虽迷你，但性质特殊，万一劈散了什么关键线索，或者把这本来就脆弱的空间结构再弄出个裂缝，那就真完犊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