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他的剑,他的鞘
我叫苏浅,是天衍宗最不起眼的灵植师。
我的道侣,是天衍宗乃至整个修真界最耀眼的存在——清冷剑尊,顾长渊。
人们都说,我是攀不上他的藤萝,是他雪白道袍上的一粒尘。
他们说得没错。
他如云端皎月,我似地上尘泥。
数百年来,我修为停滞在筑基期,容颜因常年耗损精血培育“月华草”而憔-悴不堪。
月华草,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也是唯一能让他,在每次重伤归来后,多看我一眼的东西。
这灵草,能压制他因修-炼“太上无情剑”而留下的暗伤。
无人知晓,每一株顶级的月华草,都需以我的心头血浇灌。
那日,他从北境战场归来,一身血煞,剑上兀自带-着未干的魔血。
他没回自己的剑尊殿,而是来了我的灵植圃。
夜色很深,他站在月华草的清辉中,身形孤峭,像一座万年不化的雪山。
他受伤了,左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魔气缠-绕。
我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取出一株刚成熟的月华草,捏碎,将那莹润如月的汁液,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他的伤口上。
丝丝缕缕的魔气,被月华的清气净化。
他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弛了一些。
就在那一刻,他冰冷的手,无意识地,覆盖在了我正为他敷药的手上。
掌心传来他微弱的温度。
我浑身一颤,心脏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
数百年的冷遇和委屈,都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你看。
我对自己说。
他心里是有我的。他只是……不善言辞。他的道,注定了他不能有情。
我这样骗了自己,一次又一次。
那晚,他留在了我这里。
没有言语,只是在我那张简陋的竹床上,沉沉睡去。
我彻夜未眠,以自身微弱的灵力,一遍遍温养他受损的经脉。
天亮时,他醒了。
看见枕边的我,眼中没有半分温情,只有一如既往的清冷。
“昨夜,多谢。”
他说完,便起身离去,道袍划过清晨的薄雾,不带一丝留恋。
仿佛那短暂的温存,只是一场幻觉。
只有我自己知道,为了昨夜那一点虚无缥-缈的温暖,我本就停滞的修为,又倒退了几分。
灵植圃中,最中央的那株“月华仙草”本体,黯淡了一些。
这是我用三百年心头血,滋养出的根基。
是我的半条命。
也是我给他准备的,最后一份礼物。
我曾以为,待它成熟之日,便是他伤愈之时。
我会用我的命,换他的道。
我以为,这就是爱。
后来我才知道。
我以为的爱,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种可以随时取用的,廉价的等价交换。
第二章:师妹的汤
天衍宗的小师妹,白灵心,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
天真烂漫,剑道天赋奇高。
顾长渊对她,也与旁人不同。
那是一种夹杂着欣赏和纵容的“特殊”。
今日是宗门百年大典,各方仙门来贺。
按理,我身为剑尊道侣,该与他一同出席,接受朝贺。
我提前一月,用最珍贵的“玉容花”敷面,用仅有的灵力温养出一头乌发。
我换上了三百年前,我们结为道侣时,他送我的那件月白色长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