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慎言没有理会周然的质问,他的目光越过她,依旧落在我身上。
他缓缓走近,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动作轻柔地披在了我因为只穿着一条吊带裙而有些冰凉的肩上。
衣服上还带着他清冽的体温和淡淡的木质香气,瞬间驱散了我周身的寒意。
我愣住了。
“外面冷,我送你回去。”
他说。
“不用你假好心!”
周然一把将他推开,“我们会自己回去!”
傅慎言的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他侧过头,看向周然,眼神冷得像冰:“她刚动完手术,不能再喝酒了。”
一句话,让周然瞬间哑火。
是啊,我忘了,傅慎言是哈佛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是国内最年轻的心外科权威。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有多糟糕。
傅慎言不再多言,弯腰,一个用力,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怀抱很稳,很温暖,宽阔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衬衫,传来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莫名地让我感到心安。
酒吧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充满了探究和暧昧。
我脸上烧得厉害,挣扎着想下来:“傅慎言,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他却抱得更紧了,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别动。”
说完,他抱着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步走出了酒吧。
周然愣在原地,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追了出来。
夜风很凉,吹得我打了个哆嗦。
傅慎言将我放进他那辆黑色宾利的副驾驶,细心地替我系好安全带。
整个过程,他的动作都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周然跟着上了后座,一脸警惕地盯着他:“傅慎言,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我家清清有什么非分之想……”
“闭嘴。”
傅慎言冷冷地打断她,发动了车子。
车厢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寂。
我靠在椅背上,酒精的后劲让我头痛欲裂,胃里也一阵翻江倒海。
突然,一只温热的大手覆上了我的额头。
我浑身一僵,侧头看去,正对上傅慎言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金丝眼镜的镜片反射着窗外的流光,让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显得有些不真实。
“很难受?”
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生理上的难受,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他收回手,从储物格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我:“喝点水,会好一些。”
我接过,小口小口地喝着。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回傅家别墅的路上。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要在我最狼狈不堪的时候,给我一丝不该有的温柔?
我以为他不会发现,却不料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我脸上的泪痕。
车子猛地一个急刹,停在了路边。
“嫂子。”
他轻声叫我,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情绪。
我没有理他,只是用手背胡乱地擦着眼泪。
越擦越多。
这三年的委屈,失去孩子的痛苦,对傅谨言的绝望,在这一刻,尽数爆发。